里,殿下。”
泰尔斯怔了一秒。
虽然很快想好了几个借口,但他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真诚道歉:
“我,我很抱歉,博纳学士。”
“哦不,是我该抱歉才对,”博纳学士端起茶杯,毫无愠色:
“我的讲解,显然并未有趣到让您专心致志,忘却烦忧的地步。”
泰尔斯摇摇头:
“这并不是您的错,您是很优秀的老师,只是我……”
可是博纳打断了他:
“我听说了昨夜的事情。”
泰尔斯一顿。
“尊重与理解是好事,殿下,不忽视每一个人——即使是敌人——作为‘人’的价值和内涵,这更难能可贵。”
“是么。”王子闻言勉强笑笑,压下纷乱的心绪。
博纳学士合上自己的教材,幽幽道:
“但很多时候也别忘记:您自己也是一个人。”
听见这话,泰尔斯愣了一瞬。
德高望重的老学士露出笑容:
“所以我想,我们不如提前下课吧。”
泰尔斯放下笔。
他刚刚发现,自己抄写的那一页精灵文全是错漏。
少年叹了口气:
“谢谢您的理解,博纳学士,我感激不尽。”
博纳学士微微一笑。
“而我们之所以要精进文法,研究语言,而非仅仅止步于日常对话和信件书写,殿下。”
他站起身来,不无深意地道:
“正因为我们身为人,重视彼此的价值与感受,因为我们想要更好地互相沟通理解,挖掘并表达出深藏内心的东西。”
“而非流于表面的行为与反应,陷入盲目的自觉和误解,囿于恶意的揣测与猜忌,困守冷漠的天性和规则。”
“我们之所以与动物野兽不同,殿下,不是因为‘我们’会生火……”
老态龙钟的博纳学士小心翼翼地收起自己的教材:
“而是因为‘我们’之中,有人会生火,而有人不会。”
这话颇有深意,听得泰尔斯沉默无言。
他只能站起身来,恭谨行礼。
博纳学士走后,泰尔斯看了看窗外阴沉的天气,召来随侍的涅希和巴斯提亚。
“复兴宫有传来任何消息吗?”
“没有,殿下。”
身为见习先锋官,涅希显然是第一次接到近身随侍王子的任务,这个比泰尔斯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显得兴奋不已,望着王子的眼神跃跃欲试,充满期待。
“事实上,我认为宫里正忙得不可开交,为了……昨晚的事。”
昨晚。
泰尔斯叹了口气,心情沉郁。
年长些的巴斯提亚望了涅希一眼,但年轻人浑然不觉,依旧兴致勃勃:
“您要派人去复兴宫问问吗?我可以——”
“不,不必了。”
泰尔斯站起身来。
“我要换装。接下来是武艺课,在马略斯没来之前,”公爵站起身来,解开袖口的扣子,经历了昨晚,他有种想要挥舞武器的迫切愿望:
“我想先去训练场热热身。”
涅希眉飞色舞:
“当然,我这就去通知仆人们——”
“但是,殿下,”年长一些的巴斯提亚犹豫着开口,声线粗犷,像是铁匠铺里的风箱:
“关于训练场……”
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泰尔斯望着这位壮硕得堪比小山的护卫官,回想对方昨夜围护他时的力气,心念是不是每一任王室卫队里都有这样体型的人。
“D.D刚刚回来了。”
泰尔斯解扣子的手一顿。
巴斯提亚观察着泰尔斯的表情,极快地道:
“我是说,多伊尔,他还有哥洛佛先锋官,此刻正在训练场上……和马略斯长官一起。”
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