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昌林咀嚼着赵衡林的话。
“要将宜春的好东西，销往全国各地。呵呵，赵衙内的口气可真不小。”
赵衡林转过身来，看着他。
“你不信我？”
徐昌林道：“如今我们被拦在城门外，衙内要我如何信你？”
赵衡林脸上一阵燥红。
“等我父亲来了，就能进去了。你们且稍等等。”
赵衡林站在城门外，仰首期盼。
他从来没有这一刻，如此希望看见自己父亲的到来。
终于，一顶蓝色小轿从远处缓缓而来。
一看就是官轿。
赵衡林在原地跺脚，“怎么走的这么慢！”
等赵珉下轿，赵衡林赶紧上前拉着他，“父亲你快同这些士兵们说说，这人我是带回来了，可是他们愣是不让进！”
赵珉被他摇得头晕眼花，连连摆手。
“你先让我缓一会儿行不行。”
“行行行。”
赵衡林松开老父亲的手，让他喘口气。
赵珉叹道：“果真是老了，连这点都受不住。”
然后对那些士兵们解释，“这些都是受我招安令而来的人，理当进城。”
守城的士兵朝赵珉一拱手，“可是他们没有文牒和路引，是以我们不能将他们放进城内。还请老父母体谅。”
赵珉甩手道：“你这新兵，怎么就这么不知变通呢？”
他走出城门，向坐在墙角下的徐昌林等人说道：“你们稍待我片刻，我这就去给你们发文牒和路引。”
赵衡林叫了赵珉一声，“主簿如今还无人担任，不妨先请何师爷代劳。”
赵珉一拍脑袋，“你要不说，我都忘了。”
他又向徐昌林等人说道：“你们稍待片刻，稍待片刻。我去去就来。”
徐昌林等赵珉走远了之后，问道：“何大爷如今又成了钱粮师爷？”
赵衡林叹气，“这不是没人吗？所以就只好请何师爷重新出山了。不过也不知道能撑多久。毕竟他年岁已大，力有不逮。”
徐昌林点点头，“是这个理。看来你们县衙，如今是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赵衡林纠正他，“是有用的人一个都没有。县丞、主簿，钱粮师爷、刑名师爷。这些都得专业的人来做。我搜遍全城，都不见有人出来应征的。”
徐昌林笑道：“这是自然。能干的、有用的，早就被神威军征去当兵了。哪里还等你们来捡漏。若不是我等落草为寇，想来你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
赵衡林道：“确实。如此说来，你们落草为寇，倒是成全了我父亲的好事。”
他开始套徐昌林的话。
“徐二当家以前是给铺子做账房的，想来必然精通数学之道了？”
徐昌林懒洋洋地回道：“君子六艺，总得都懂点什么。九数之道终究是旁门左道，当不得什么。起码不能让我从秀才变成举人。”
二柱子等人听完，纷纷哄笑起来。
赵衡林的心里，其实很想将徐昌林留下，日后好给自己做个账房。
可惜的是，现在县衙比自己更缺人手，就只能先紧着县衙来。
赵衡林又问：“徐二当家此番前来，可曾想好了要什么官职？”
徐昌林有些吃惊，“你还真当县衙是你家开的？说让我做什么，就让我做什么？”
赵衡林挠挠头，“这不是现在没人嘛。要是有人，也轮不着你挑挑拣拣。”
徐昌林沉吟了一会儿。
“我就代何大爷做钱粮师爷吧。毕竟他上了年纪，不好久待。你们迟早要换人的。早换不如晚换。”
赵衡林一口答应，“行。”
做过账房的徐昌林，自然适合做钱粮师爷。
徐昌林指了指还在笑个不停的二柱子。
“他有一把子力气，做个班房捕头倒是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