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那不是很正常,部门里最新统计报表显示,想得多的人还真就比全然的小傻瓜容易留魂,这些脑子好使的人做鬼后聚在一起耍心眼,啧啧啧,没法看。”
陈晨侧目:“你不要借机抬高你自己。”
我抗议:“没有,陈述事实。”
这次我们配备了特殊离线地图,根据我们的步速测距,显示我们的位置。陈晨看了看说:“快到入海口了。”
大家手摁在武器上,小心翼翼地向前走。
我屏息静气,狐疑地问:“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作为咒术废柴,凡夫俗子陈晨反问:“什么声音?”
小泉说:“我也听见了,海浪声。很奇怪。”
是的,这条普通仪器根本测量不出来的通道,隔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好,我经常怀疑其实我们正置身于一个与凡世毫无关系的异度空间。而现在耳畔涛声阵阵,仿佛已经到了白色沙滩上。
异常使人心情紧绷。
越向前走,昏暗的顶光之下,墙壁上的绘画越发潦草、诡异。大片大片的掺杂着红的黑色用于描绘虬结鼓胀的身体,红色眼睛可以从各种地方生长出来(有一只长相类似蜈蚣的怪物被涂满了蜈蚣,连排泄处似乎都没有放过,我想不出那种地方的眼睛有什么用处。陈晨说可能是为了保护死穴。小泉冷笑一声,说你们在这里猜啊猜,说不定是作者不小心甩了一点红墨水在上面···)
吐槽也不能搅动凝着的恐怖空气。
头顶上水声一浪高过一浪,我想起听某个沙雕网友讲述自己乘坐过山车的经历:每一个转弯,他都会觉得机器已经失灵,他将会像死神来了电影中的牺牲者一样,被摩天轮甩下去,抓住轨道的手一根根无力松开,最后落在地上,以一滩血泥告终。
我心里升起了类似的恐惧,头顶青色混沌的顶棚似乎随时会被轰鸣的大海冲破,涌进这狭长处···
我们向海里走了几十公里。
陈晨掏出一个特制的计时器,电子设备在这里基本报废,需要特殊设备计时。从我们再次进入这个空间,它就开始缓慢地走动,指针告诉我们已经过了大约三个小时。陈晨按甬道的角度和我们的速度估算一下,说我们现在应该是在海平面以下几十米的位置,基本和大陆架位置持平。按照处长的安排,因为我们下去以后没办法和外面联系,三个小时以后,会有全副武装的自己人下来接应我们,顺便进行更全面的搜索调查。这些人现在已经从青石河伯处出发了。身后归于黑暗的甬道中之中听不到一丝动静。
前面的甬道逐渐有明显的拓宽痕迹,由单车道变成十车道的宽度。整体坡度已经趋于平缓,眼前却连续下了几个大坡。
走到尽头,我们齐齐倒吸一口气。
我们来到阴间的正式入口,按现在的说法,大概是一个迎宾大厅吧。
前面不再是一片平地,而是挖空的无底深洞,只有一条容双车并行的路,指向尽头几十米高的石料大门,两个戎装战神一人持草绳,一人持□□,□□上还挑着一个惨叫的鬼魂,对我们怒目而视。
道路两侧则是十几米深的空洞,底部无数石制尖刺倒生,顶着些蠕动的东西。我下去飘了一圈,发现是正在消散的魂体,大部分已经支离破碎,剩下一点残屑还在发出轻轻的声音,像被剖开肚子的青蛙一样轻轻抖动。
有一个倒霉的魂体散得只剩一个脑壳挂着,尖刺从眼眶中突出,舌头吐在外面,我的心砰砰直跳,一时没有勇气搭话。
在那尖刺之上,我闻到讨厌的味道,说臭,又带一点恶心的浓香,我厌恶地回到道路上,小泉正守着陈晨,两人均全副武装。
“下面有什么?”小泉急问,“发现玄鲤的踪迹没有?”
我刚想讲述道路之下的惨状,嘴唇与舌头却一派安稳,没有听从大脑指令张开。而腿不知怎地,也麻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