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大约七点半,我刚刚睁开一只眼睛,那边厢陈晨已经起床,无声地垫上健身半个小时。对比他还在警局工作时,明显晚了不少,却依然可以吊打一睡不起的小泉和起床困难的我。
陈晨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我们俩惊诧地看向桌子,不知道这个起早的不速之客是谁。
“不会又是王君翔吧?”我瞬间警惕起来。“咱们说好了,你是要跟我走的!”
陈晨怀疑道:“应该不是吧?我们已经拒绝得很明确了;而且我把他拉黑了。”
陈晨将手机拨到绿色接听界面去,点了个外放功能。
“小陈呀,我是居委会的王阿姨!你不是要找程妈妈吗!她好像提前回来了呀!”程铭心他们小区居委会那位热心大妈中气十足的声音穿透力max,小泉都穿着睡衣,迷迷糊糊地冲下来,手里还抱着故作乖巧状的黏糕。“她回来的时候,我们说了两句,怕是过两天还要出去玩呢!你们快点来。”
于是我们乱糟糟套上衣服,跳进陈晨的越野,冲向程铭心母亲居住的小区。
陈晨皱眉开车,踩了两脚油门以后严肃地对我说:“我怀疑你穿错袜子了,我脚上这双应该是你的,我感觉到脚底板凸起的那只鸭子了。”
要不是坐在副驾驶上,我简直惊得要跳起来了:“不可能,别诬陷我!”今天是我先穿上了袜子,如果有问题,肯定是我先搞错了。说着我偷偷蹬了蹬脚,好像···感觉是不太对劲,好尴尬。
根据龟毛陈晨的规矩,我们睡前会把干净待换的衣服放在身边,脏衣服放进脏衣篓或者换下睡衣,就立刻丢进洗衣机。
已知我和陈晨各自有一双灰色棉袜,材质、长短基本相似,除了我的那一双脚底有可爱的鸭子图案;
早上我们穿错袜子的几率有多大?
陈晨说:“穿错就穿错吧,反正都是干净袜子。我大学室友也穿错过,那时候他急着出门跑操,眼睛都没睁开,穿上就跑,我们都没叫住他。”
小泉问道:“那后来那双袜子?”
陈晨顿了下:“他还了我一双新的。”
我恶人先告状:“那你不用还我新的了,我不嫌弃你。”
陈晨笑笑,没说话,我就知道他没把今天的小插曲当回事,松了一口气。看来我的卫生水平符合他的标准,没有被嫌弃。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现在心虚啊!如果有一天他发现我喜欢他,会不会觉得我是故意的?比如这次意外重聚,那岂不就是死缠烂打的stalker?还有哦,以后他回想起来袜子事件,脑子里我的形象会不会就是手捧少女原味内衣的痴汉形象?
哎。恋爱中的人患得患失,今天我是彻底体会到了。
陈晨好笑地说:“穿错就穿错吧,我又没说什么,干嘛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小泉在后座一边吃校园商业街上卖的煎饼果子一边含混地哈哈大笑:“我也不知道他都在脑补什么,上一次哦,我和小飘看一个喜剧番,他自己在一边很严肃地脑补男女主婚后的故事,硬生生把自己搞哭了。”
知我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我透过后视镜,给小泉竖一个小拇指,小泉翻一个白眼。
很快抵达。
而我们运气也不是一般的好,恰好在楼梯口拦住买完早餐返回的程妈妈。她年约五十上下,身段苗条,即使只是出门买早餐她的头发也一丝不苟,染得不留一丝白色杂毛。她保养得很好,年轻时一定是一位美人。
初见时,她腰背笔直,气色红润;我上前一步,只问一句:“您是程铭心的母亲吗?”,那脸颊上一抹自然的红退却了。
我感到一点抱歉。
出示证件后,程妈妈将我们迎进房间。
等我们仨规规矩矩落座在沙发上,程妈妈自己也挑了个扶手沙发,慢慢地坐下去:“你们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