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上他的眼睛。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那一瞬间,我似乎接住他不安的情绪,我说:“别害怕。”
病人露出恍恍惚惚的笑容,双眼呆滞。无意识的痉挛停止。
我说:“伸出右手。”
一只滴着浓水的粗糙手掌平摊在我面前。
我伸出食指与他的食指相对,中间间距两三厘米,意识到姿势和梵蒂冈著名教堂棚顶的壁画相似,我笑一笑,心里默念咒语,气在我丹田处循环升起,流入指尖,在输出的一秒改变性质,注入病人的手指。
病人的惨叫声响彻病房,我不为所动。秘书反应神速,怕他咬伤自己,一手帮助我按稳,一手掏出一张手帕,单手团团,塞进病人的嘴里。
无声惨叫的这个人,伤口像正在烧干最后一滴水的铁锅,发出“滋滋”的声音,别的声音好像被下达闭麦指令,我什么都听不见了。随着令人不适的声音,溃烂外翻的肉从两侧合围一处,黄色的老皮掉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而新的浅粉色嫩肉取而代之。
先是手指,然后是整只手掌、两只手。等我蹲下再站起来,人类的四肢末端已经完好如初。
除了一会他重新走起来,可能像小美人鱼刚刚获得的双腿一样柔嫩,不良于行以外,应该问题不大了。
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我后退,靠在翟老师的办公桌上。声音重新涌入我的耳蜗。有钱薇薇激动的干嚎和鼓掌,也有翟老师队友愤怒的国骂:“XXX你个XX挂机狗,已经举报不客气。”
王省督难以置信地翻看手掌,逐个儿活动他全新的脚趾。
“一周后接着来一趟。”翟老师仿佛没有听见游戏提示,“治好了表皮,但体内的其他病灶情况还不知道。来之前重新做一下检查。”
然后这两人被翟老师无情地赶出房间。送客是不可能送客的。
不理房间里期期艾艾想和我唠两句的同学,翟老师拽着我的领子,“我们也回去睡觉了。”钱薇薇堵在门口,一脸期期艾艾。
“你干啥,你想要了解的,我都已经写好了论文,自己上网下载去。”说完绕过她,带我走人了。
一边大叫:“唉唉唉,翟老师,你别勒我脖子啊,就算我不用呼吸也觉得很痛啊。咦!”指尖摸到了一张卡片,掏出来一看,是一张名片。上面简介粗暴,只有一个名字“李华”还有一串电话号码。
“李华?这个名字···好像哪里见过···研究生考试?不,我不可能参加研究生考试,那就是四级!总不会是高考吧···我的学历这么低的吗?”我在那边嘀嘀咕咕,翟老师终于纡尊降贵乜我一眼:“你在说什么玩意?”
我艰难地高举手里的纸片,堪堪举在他鼻尖。他夺过名片,扫一眼塞回我手里:“就是今天那个秘书。国都中心区来的,家里几代都出过总统,被家里人下放锻炼来着。不许声张,有好处。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后天还会来人。”
我灵机一动:“都是大官吗?”
“是。”
“老翟你想升官?”我很疑惑,就老翟这种谁都不拽的样子,想也不肯能为五斗米折腰···不过薪酬要是五斗米的n次方,也说不定。
我正琢磨,接收到头顶翟老师无语的目光,那肯定就是不对的意思。我老脸一红,“总不会,是为了我的前途铺路吧!”
翟老师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我傻眼了。回到寝室,将我往床上一丢,自顾自进了盥洗室。
我蹬掉脚上两只鞋,琢磨起来:
还是做人好···能够实体化以后,我越来越不喜欢使用魂体漂浮在空中了。能够感受柔软的床铺,空调,如果能吃饭就更好了···
我睡着了。
一周以后,我突然体会到了新春时节,家长让小朋友在亲戚面前表演节目的心情。隐约翟老师就是那个封建□□大家长,我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