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时,朱七七便赶到了广轩客栈。进门正欲找伙计打听,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喊了一声:『虬大哥?』
虬髯客闻声看去见是朱七七,喜道:『七七,你怎么怎么知道我在这?快来,看我跟大师学会了象戏。』
朱七七近前道:『也是巧了,我不是来找你,是来这里找少林寺的方丈。』
妙璨一听随即问道:『不知女施主找老衲何事?』
朱七七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说道:『这么巧的吗?你们认识?』
虬髯客答道:『也是刚相识。这位确实是少林寺方丈妙璨大师。』
朱七七拱手喜道:『大师,我受公孙大人所托,可否借一步说话?』
妙璨道:『施主请。』两人在角落说了一番,便走了回来。
妙璨脸色略显得有些苍白说道:『戒嗔,快到皇帝规定三教法会的时辰了,我们走吧,虬施主,我们就此别过。』
虬髯客见方丈象戏还未下完就要走,赶忙问道:『大师何必性急,下完这盘也不迟。』
只见方丈食指和中指指尖夹住一枚卒子往前一拱,说道:『绝杀!』
虬髯客一看直叹大师高明,随即说道:『大师这是要进宫面圣啊,听说大周的皇帝雄才大略,早想一见,可否一起同行啊?』
妙璨道:『阿弥陀佛,虬施主愿同行本是无妨,但此次并非来受皇帝封赏,而是去参加佛儒道三教法会,皇帝这些年有意打压我佛教传播,恐此次借题发挥,到时一并连累了施主。』
虬髯客道:『大师哪里话,我岂是胆小怕事之人,倒有耳闻大周皇帝不喜佛教,但我四海为家又与皇帝无甚恩怨,想必皇帝不会蛮不讲理,自是不怕连累的。』
方丈苦笑道:『既如此,那就一道去吧。』朱七七本欲回去复命,却被虬髯客劝着一道赴会。朱七七自是乐得同行,一是也想瞻仰一下皇帝威仪,二是和虬髯客在一起有一种天然的安全感,虽才隔半日不见,倒有几分想念,心中也不知为何。
虬髯客四人沿西市过应门,越郭城,往北再百二余步绕过太掖池,便到了大德殿。
大殿周围树木新芽半开未开,只有一片竹林点缀着淡淡的绿色,大德殿风格古朴,大而不高,殿内除基本陈设还算有些皇家气息,其他与民间无异。
此时殿内已聚满了人,大殿两侧陈设两排几案,三教领袖分两侧排开席地而坐,其他教众则矗立领袖身后,俱都面色庄重,不苟言笑。
少时,一声尖锐的声音道:『陛下驾到!』众人皆稽首跪拜高呼万岁。只见大周皇帝宇文邕身材魁梧,面阔耳大,须髯满鬓,目光如炬,举手投足自有一种威仪。
宇文邕声音洪亮说道:『众卿平身,今日乃是论道盛举,古有武帝孔孟与黄老之争,近有明帝浮屠与黄老之辩,真理不辨不明,寡人愿效此法,举正统,弃糟粕,以卫我大周之天下,众卿可畅所欲言。』
殿下俱寂然,谁都不愿先开口。宇文邕愠怒起身道:『怎么,你们都不开口,是要朕一个个点名吗?卫元嵩,你说说,你本沙门出身,现虽还俗,有何高论也可说出来。』
卫元嵩立马稽首道:『陛下,今天乃儒释老三家之辩,小臣人微言轻,况又脱离沙门已久,还是他们先论的好,如若陛下不嫌,小臣可做一司仪。』
宇文邕道:『那好吧,朕就命你为司仪,开始吧。』卫元嵩应了声『诺』便走到大殿中央说道:『诸位,陛下既命我为司仪,我就斗胆主持一次,今日孔庄、黄老、沙门百余众齐聚于此,如若每人论述一番,恐没有三五日不会有结论,皇帝陛下日理万机,岂是我等可以耽误的,所以我提议论道可以文武两场,文论则三家各派出两位德高望众的代表,各自发挥辩论,胜者为尊,武试则三家各出一位武功最强者,胜者为次,如若文武皆败者为下。』三家尽皆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