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火的规模远比郑值想象的大,据说最开始是从公房开始然后蔓延至画廊、祠堂、食堂、仓库,最后延烧到了神乐观主建筑太和殿,经过观内羽士还有一大早开了城门,从宛平,大兴调来的红铺们整整一夜的努力,总算控制住了火势,可是要想扑灭大火却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巍峨的大殿,各类的建筑不断的倒塌焚毁在大火之中。
不过这都不算什么,最让郑值无法接受的是,即将成为自己师父的钱裕在组织人手救火时被倒下的木梁砸死了。是的,砸死了。郑值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懵了。今天可是他拜师的日子,结果师父飞升了“那,俺是不是要给师父守孝?”
“不晓得”丁宝摇摇头,看了眼远处余烟袅袅“还要听崔提点的决断,师弟也不要太伤心。对了,你看到孟师弟了吗?”
“他?”郑值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不满的说“昨夜大火烧起来的时候,他就跑出去了,到现在也不见人。”
“不要这样说,孟师弟之前是受了伤,才会如此”丁宝强调一句,站了起来“师弟先歇息一下,俺去师父那里扫听一下。”
郑值也知道观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大家都很忙,也就不再多说“师兄去忙,俺自己做得来。”
让郑值没想到的是,丁宝这一去就不见了踪影,直到夜幕降临,也没有见到丁宝的人。此时原本聚集在太和殿外的众人已经由各自的师父带走,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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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了今天即将拜师的近百名新弟子。虽然每个人都能领到热汤冷馍,可是大家心里都没有底,只好聚在一起彼此借着聊天壮胆。郑值本来年级就小,也不是话多的人,更多的时候是怕言多必失,索性坐在角落一边听众人聊天一边烤火。
待再睁开眼时,发现大殿之前,已经空无一人,面前的篝火也早已熄灭,赶紧紧紧衣裳,站了起来。四周一片寂静,远处还没有熄灭的余火将天边照的忽明忽暗,此时郑值感觉冷风格外刺骨“有人吗?师兄?”
郑值开始只是小声的喊,可是看到没有效果,不由加大了音量。
这时郑值感觉到风突然大了,仿佛想要推他走。心里不由毛骨悚然,凭借记忆向着距离太和殿最近的画廊方向跑去,为了壮胆边跑边喊了起来“师兄……”
“谁在那?”不多时,郑值终于听到了远处传来询问的声音,心中大喜,却不防夜黑风高,一脚踩在一块焦木上,没有站稳,摔倒在地。
也算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往日郑值翻墙头,爬树,也没见到挂一道,这次偏就这么巧,崴了脚。好在郑值年幼,养了半个月就没了大碍。只是这并不足以让郑值高兴,无他,郑值错过了太常寺主簿填注脚色。而据郑值所知,整个神乐观只有他一个人错过了填注,失去了成为侯缺乐舞生的资格。开始他以为是观中失误,赶紧求助司乐陈守瑄,可是连续几次都因为陈守瑄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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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见到人。郑值不得不向丁宝求助,只是除了第一次见到对方,得到了对方含混的承诺外,之后同样再也找不到人。直到观中教师将郑值移出精舍,搬到因为大火,临时搭建提供给观中干粗活的道童,道士居住的草庐,与在观中担任杂事的道童为伍时,他才反应过来,陈守瑄师徒不会再像之前一般对自己了。
此时他后悔之前对陈守瑄该防备的没有防备,该坦诚的没有坦诚。如今观中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钱裕一死,之前因为巴结钱裕而善待郑值的陈守瑄立刻原形毕露。如果之前郑值漏漏口风,想来陈守瑄也愿意和英国公府结个善缘。平时和勋贵豪门关系密切,不说别的,一场法事,少说也要千八百两银子。
买替身诵经这在如今并不新鲜,当然送入神乐观确实有点逾矩。神乐观作为直属太常寺的道场,一直是负责皇家礼仪祭祀活动的。这事如果传出去,对于英国公府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