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才刚刚分别不过一个时辰,可是再出现在十个孩子面前的张管家却没有了之前的从容,而是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扫了眼站做一排鼻青脸肿的少年们,脚步不停的向正房走去。眼瞅着裴师傅迎了过来,张管家却根本不给裴师傅开口机会,一脚将他踹倒,然后到了正房外,躬身站好“三哥可好些了?”
与此同时,裴师傅却连滚带爬的凑到张管家身旁跪下,张管家眼皮都没动一下。
片刻后,张好古走了出来,向张管家行礼“三哥请张管家入内。”说着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张管家立刻松了口气,却反而露出比刚刚更加焦急的神态走了进去。
这处院子是国公府东路临近府园的偏院,之前都是闲置,刚刚才打扫出来,又是正月不能多开门窗的时候,一进屋张管家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潮霉和烟火气混合的味道。张管家赶紧一边嘴上不停念叨“罪过,罪过”一边走向坐在火盆旁烤火的仑哥。
“管家来了,快,坐下说”仑哥抬手示意,立刻他的另一名伴读张好今赶紧将一把交椅搬了过来。
张管家再次确认仑哥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不知为何,腰间并没有圈革带,来不及多想,赶紧跪在地下,开始边磕头边忏悔起来“张刀死罪,千错万错都是俺的错,俺怎么就选中了裴泰这么个墓生儿,冲撞了三哥……”
“快起来”张管家的举动让仑哥有些手足无措,赶紧起身去拉张刀。只是张刀也是军伴出身,虽说常年在国公府办事,不曾上过军阵,但是武人的底子还在,哪是仑哥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公子哥可以轻易拉的动的。好在旁边的张好古和张好今也立刻过来帮忙,总算将张刀拉了起来,扶坐在了圈椅上。
“三哥折煞小老儿了”张管家却赶紧拒绝“咱家的规矩可不能乱了,否则国公爷的军棍小老儿可吃不消”说着不给仑哥拒绝的机会,转变话题道“三哥,可有什么不妥?”
“是下人们大惊小怪了,并无不妥”张管家执意如此,仑哥也不强求,将面前的小火盆推到了距离张管家很近的地方。然后指指旁边土炕上的一条银带“左右不过坏了一根带銙,如今家中事情繁多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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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慈悲”张管家奉承一句,然后又愤愤不平的说“只是便宜了外边那帮杀才,要不是还要从他们里边挑……”
“这就是俺要说的另一件事”仑哥没心情听一个老货奉承,直接打断张管家的话头“按理说三伯挑出来的那还有差,只是你也看到了,这才来的第一天,竟然就见了红。”仑哥一边说一边看了眼张管家,对方躬着身子,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俺张家虽是以武起家,如今在国朝做着武臣,可是爷爷他老人家素慕文风,这从历科的琼林宴(恩荣宴)爷爷都要礼送新科庶吉就能看出。何况家父向来也以文士自居,最不喜那好动没个样的……”说到这,仑哥放缓语速,再次看了眼张管家,对方依旧躬着身子,因此仑哥无法看清楚张管家的反应,这让他有些恼火“……况且为人子者,孝敬父母自当亲力亲为,那里用得到这替身,不如~撤了吧。”
“三哥也还没决定”张好今一边为张刀从后背顺气,一边解释“再说了,三哥这不是在和老管家商量吗,还没说准呢。”
“闭嘴”张刀脸色突然一冷,推开张好古,站起来呵斥张好今“三哥有决断,俺们自当听令,哪里说得上‘商量’二字。”无视了脸色尴尬的张好今还有面无表情的张仑,继续说“三哥的意思俺晓得,是俺服侍公府数代想给俺个脸面。”张刀却摇摇头“可是这次三哥可想左了。”说着躬身道“三哥可是咱爵主嫡裔,将来整个公府都将维系于三哥的身上。三哥做决定前,可问爵主,可问诸位老爷,甚至还可以征求大哥,二哥,可是唯独不应该问俺张刀。盖因为公府没有这个规矩。”
“言重了”张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