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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影在医院,一共待了21分钟。
不声不响地,造了这么大的孽。
陈崇州眼神寒浸浸,像凝着冰霜,那张脸也阴鸷。
廖坤一瞥,脑海飘过一词:风起云涌。
这位白月光,可真能作。凡是和娱乐圈沾边的女人,全不安分。
廖坤的前女友们,清一色的高学历,出身书香门第,捅娄子之前,先考虑家庭声誉,轻易不发疯折腾。
陈崇州注视着摄像,“她什么意思。”
“估计膈应沈桢,出手教训她。”
“吃醋?”他突然吐出俩字。
没有想象中的怒火滔天,只有这般轻描淡写。
廖坤站起来,“你真的假的?”
有心琢磨倪影是不是吃醋,没心帮沈桢讨个公道。
“她这票,算计够狠的。”
“嗯。”
廖坤急了,“你到底什么感情。”
这不痛不痒的味儿,像是翻篇儿了。
陈崇州背对他,面朝走廊。
什么感情。
那女人,从灵魂到身体,很禁忌带感。
最初的纠缠,到后来的若即若离。
像可卡因。
上瘾速度不算猛,给予他的感受也并不激烈,只是有些难戒。
面对她,回味她,会有欲望。要是刻意回避,倒没多大想法了。
她的一哭一笑,冷静痴情,不经意的小表情,极为勾人。
越是见识遍了复杂的异性和堕落的情场,她的一切,越是一记独特的烙印。
更具体的,陈崇州自己也说不清。
中午,廖坤路过病房,沈桢在喝藕粉。
煮得很稀,长长的吸管悬在床头,她躺着,含住玩命吸,脖子青筋暴起。
胸口一起一伏的,疼得大喘气。
他乐了,倚着门框,“干嘛呢?”
“吃饭。”
“没请护工?”
她言简意赅,“没钱。”
沈桢算过账了,减掉她和吕玮的医药费,卡里还剩七千,关键八成要失业。
好在,周海乔投案自首了。
陈渊的秘书安桥上午打电话,说他在桥洞藏了五天四夜,江律师目前在提交证据。
吕玮的老婆天天在过道骂她,医院出面调和,没用,强行制止,她就医闹。
不指名道姓,而且眉开眼笑的骂,管不了。
沈桢心态好,换第二个女人,被她逼得抑郁。
“这层有摄像头吗?”
“有啊。”廖坤挤了挤吸管,“让陈主任喂你,他午休呢。”
陈崇州这人,更倔。
沈桢行动不方便,他分明惦记着,却死活不露面。
“护士站报警了吗?”
廖坤嘬牙花子,“倪影怀了陈智云的孩子,陈家势力大,你招惹她,和招惹陈智云没区...”
他打住,发觉漏了。
“倪影?”
“当我没说。”廖坤调头要跑。“站住——”沈桢抬起胳膊,忍痛撑住床,“倪影雇的人?”
他咧嘴,“我没...没把握。”
“他知道吗。”
廖坤不敢出卖陈崇州,可已经露馅了,撒谎圆不了场,索性以默认回答她。
沈桢面色又白了一度,“他决定了不追究?”
“现任,永远是前任的视奸对象,前任,永远是现任的预防公敌。”
廖坤尽量淡化这件事,上升成普遍现象,不然,陈崇州的做法确实令人寒心。
沈桢觉得特累。
她和陈崇州,压根没谈恋爱。
虽然表面上陈崇州在追她,但所谓的追,既没正经挑明,也不怎么上心。
仿佛,她不值得他费精力,花心思。
真心相好,哪有这么谈的。
除了倪影,任何女人跟了陈崇州,也活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