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了。
黄梦几乎预见自己的下场,闭上眼,“我一定下不为例。”
他解开两粒纽扣,后仰,全身舒展,“你调到市场部,安秘书会接替你工作。”
“陈总!”她一贯的镇静,瞬间崩盘,“我知错了。”
陈渊注视她,“我认为你是一个聪明女人。”
言下之意,毫无转圜。
这男人,从来像春雨一样温和,待女人柔声细语,可他温和的皮囊之下,是无情果断,苛刻冷血。
任何人,没有特权,没有情分。
一如此刻,他递给她手帕,安慰一句,“别哭了,好吗。”
那种温柔多情,融化了女人的心,却又隔着一层凿不破的铜墙铁壁。
是解渴的水,也是杀人的刀。
“我辞职。”黄梦看着他,“在晟和,你在我的视线里,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
陈渊没挽留,取出支票簿,“自己填。”
黄梦收下,填了两百万。
他并没看具体数额,在他眼里,无非数字而已,他没有概念,更不会被掏空,“需要我为你介绍公司吗。”
“不需要。”
干脆利落,不矫情。
倘若不是她犯规了,陈渊其实,挺习惯她在。
黄梦在工作上是好手,也正因她的无可挑剔,私情上一丝拎不清,陈渊绝不容忍。
清醒的女人,一旦越界了,她的后患更大。
黄梦走到门口,实在不甘心,“陈总,你会喜欢她吗?”
陈渊面色发沉,“黄梦,这与你无关。”
她凄然一笑,“每个人都不同,谁又能替代乔小姐呢。”
他翻阅文件,不理会她。
陈渊永远淡定,真正的泰山崩于顶,却谈笑风生。
他唯一的波动,只在女人。
这样英武厉害的男人,也逃不过女人。
黄梦关上门,一片安静中,陈渊双手交握,抵住额头,消沉了好半晌。
直到安桥进来报道,停在他办公桌前,“陈总,黄秘书办完离职了。”
陈渊始终没抬头,“你叫什么。”
“安桥。”
他身躯隐隐一僵,“哪个桥。”
“断桥的桥。”
陈渊又骤然松垮下来,“出去。”
安桥踩着高跟鞋,声响惊扰了他,他望向她背影,函润不会穿超过5厘米的鞋,不会染酒红色的头发。
胆怯,良善,清白。
他遇到无数女人,再无函润。
陈渊从皮夹内抽出一张泛黄的相片,有些年头了,上面的女人二十出头,岁数与沈桢相仿,连她的侧脸也与沈桢三四分相似。
三四分不多,不熟悉的人,甚至分辨不出,可在茫茫人海,太难得。
陈渊轻轻抚摸过,锁进抽屉。黄梦曾经无意中看过这张照片,于是见到沈桢,她就知道,陈渊那颗死去的心,时隔八年又复活了。
沈桢离开晟和大楼,开车去医院给李惠芝拿药。
顾院长没在,派到省里搞医学研究,她又去找陈崇州,问他要单子,他那保存了一份。
结果,陈崇州也没在。
廖坤正在办公室值班,告诉沈桢,“凌晨大巴车翻了,一男孩下半身差点被砸烂,外科,肠道科,泌尿科,专家会诊,三位教授联合大手术,陈主任负责尿-道缝合,在后面做,起码十个小时。”
“他还懂泌尿科?”
“生-殖、泌尿不分家。”
沈桢坐电梯上五楼手术室,顺便打电话向宋黎刺探军情。
“吕玮批假了吗?”
“他和他老婆下午去民政局办手续,同事都下班了,我在逛街。”
紧接着,宋黎破口大骂,“你当初要是跟他,你现在成小三了!他老婆公司分房,他们为这事才离婚,满三年过户,得手立马复婚了,他就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