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起来时,双眼瞪得如同牛蛋,惊恐的指着房间床上的人。
嘴角泛白发青,上下压板打的啪啪响,就是没憋出一个屁来。
秦月华若无其事的看了一眼,把被他掀开的衣角被褥盖好。
“那……那是什么东西!”
这时候,他才把话说出来。
“人啊,你没见过缝合伤口的人?”秦月华用手里的请柬当折扇,往自己脸上扇了扇风。
“人?”矮个子男人粗短的手臂用力一挥:“不可能,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人,而且……而且是死的。”
“去去去,赶紧回去报告你们家老板,我到时候一定准时赴会!”
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让人不想废话。
小个子男人连滚带爬的冲出春晖堂。
秦月华这才发现他方才摔倒的地方湿了一片,这是吓尿了吗?
也难怪,小姑的脸上嘴唇破裂光一张脸就缝了一百多针,整张脸和身子就跟被上千条蜈蚣盘上般。
想着,秦月华叹了一口气,小姑啊小姑,你可千万要醒过来,人命比什么都值钱。
只有活着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看看时间,秦月华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还有十天时间。
这三天秦月华接了三十多位病号,她们口中会常说关于李家的事情。
“听说啊,李家二夫人的儿子李成森被关起来了。”
“毕竟都六七岁了,肯定想娘亲,真是可怜的娃儿。”
“看样子,二夫人这一死,那孩子就得过给大夫人养,你说她能当成自己亲儿子养吗?”
“我看难,毕竟这女人跟女人之间啊还是有解不开的仇怨的,肯定会转移到孩子身上。”
“不说了不说了,都是当娘的人,看不得的。”
秦月华手里的银针平稳的取出来:“大娘,您的诊费三文钱,注意阴天不要着凉了。”
“好的,多谢丫头!”
付了钱,那几位妇人便走了。
秦月华的嘴此刻像开了光似的,方才外头还有些阳光,此刻竟淅淅沥沥下起了春雨。
街道上来往行人渐渐加快了脚步,随后油纸伞一个两个三个,一会儿便覆盖了整条街道。
秦月华擦擦手转身到后院房间里查看小姑的情况。
脉搏已经比前天明显多了,那里说小姑应该醒了才对。
眼看三天时间过去,秦月华开始忐忑不安,按理说小姑失血过多,皮外伤严重,以中医理论来讲,只要五行脏腑没有受伤会好的呀。
难道,小姑她绝望了?
秦月华冷不丁睁大眼睛,若是这样,心死神灭啊,那肯定醒不了。
怎么办?秦月华在原地打转转。
小姑最重要的人肯定不是打小把她卖掉的奶奶,那就是她儿子了。
秦月华清了清嗓子守在床前酝酿了一下:
“小姑,你一定听得到我说话吧,你要努力的想想你儿子,也就是我弟弟,不管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总归没有你,他一定过得不好。”
秦月华说了半柱香的时间,手一直按在她的脉搏处。
有了些许动静,秦月华的希望又燃烧了起来。
“人呢?”
前堂有人喊,秦月华起身去迎,等她赚钱了一定找个帮手看门。
门外来着带着一位丫鬟,油纸伞刚收起来,滴滴答答的水滴在门槛上。
那一身素衣满脸慈悲笑容的妇人让秦月华的心瞬间清冷了起来。
“李夫人到此有何贵干?”
李夫人面容带笑不用请她,自己便坐在椅子上:
“我想,整个雍华城也就你敢救人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