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从听说母亲害人这事儿之后,她就没赶开门。
鸡窝里有鸡不错,秦芳华不会杀鸡,硬是饿急了给摔死了一只,可她又不会退鸡毛。
现在那只鸡还躺在院子正中间,肚子里摔出来的肠子都晾干了。
若是搁在仲夏,怕是都要生蛆了。
刘氏诶呦……诶呦的锤着心口,那块堵得难受:
“咱家到底是上辈子欠了她秦月华什么呀……啊啊啊!毒妇啊……”
“奶!您别哭啊,您要是哭芳华更想哭了。”秦芳华咬紧了嘴唇。
刘氏好似突然反应过来似的,赶紧揉了揉眼泪,接着芳华的力度站起来,从怀里颤颤巍巍摸出手绢来。
一层一层的小心翼翼展开,手心里有一锭银子,这钱是她像大川求来的。
她心知肚明这钱绝对不是孝敬她这老婆子的,是看在大河这个大哥小时候疼她这妹妹,临走时塞给她用来找大夫的。
“芳华,去,去找大夫,这钱可是咱家唯一的家底儿了,旁的可不要乱花。”
秦芳华眼睛一亮吸了一口凉气,五十两的银锭子。
她拿过来攥在手心里转身就走,突然驻步,秦月华不就是郎中吗?找她不用花钱。
可这思绪刚冒出来就被秦芳华拍回去了,这回她肯定不会给治了,
跨出门的那一刻,秦芳华眼珠被盯住了,这么多人?
整个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搭理的干干净净,就连石板上的青苔都被刮掉了。
所有人都在忙碌着铺红毯,一直蔓延到隔壁院子。
院子里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看着那打扮还有不下与十多个人的伙夫队。
嚯!今天好像是秦月华大婚的日子。
这排场也太大了吧,秦芳华在人群里穿梭着,根本没人有空注意她。
她顺着红毯两遍的道儿小心翼翼的出了巷子,心跳越来越快。
红毯竟然还看不到头,红毯两侧挤满了乡亲们。
她从小在渭水河长大,从没见过除了薛钱贵添孙子那次,再也没有谁家能够请的动全村人的场景了。
秦月华身上的诡异之处让她又害怕又嫉妒,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名声很差,全村人都恨不得她死,怎么就……
幸好,幸好她的一生也就这样了,嫁了个毫无家世背景的入赘男人,将来也只能种地了。
她就不一样了,好好读书学习琴棋书画,还有大把的机会将来嫁入富贵公子门下,绝对比她强百倍。
这么想着,秦芳华心里有了少许平衡来。
就在此刻,一阵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之音传来,带头的骡子开始扯开破锣嗓子扶着后腰开道:
“都让开让开,给新郎官让道儿,免得误了接新娘的吉时,该上礼的都到秦家院子里去自觉上礼!”
秦芳华的身子被人不自觉的推到路边,侧身回头看去,敲锣打鼓队伍明显就是渭水河本村的乐队,平日里在雍华城靠着吹拉弹唱谋生的。
这……都来了?
秦芳华的手攥的结结实实的,就连霍志明当年娶妻时都没请的动这支大队,秦月华怎么好像突然之间变得有权有势起来。
瞳孔当即一缩,秦芳华视线挪到了那匹黑马上。
漂亮精致的马鞍上坐着的是身穿赤色锦衣的殊青,那一瞬间,秦芳华的眼睛再也移不开了。
“这人……是那个入赘的殊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