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间,男人的眸沉了下来,“你这么爱工作?到了家还要问?”
温软那双盛满了小心翼翼的目光翣了翣,恍惚一笑,“我只是害怕到时候顾先生忙着准备婚礼,顾不过来,再说了,万事提前准备一下总是不会错的。”
捏着棉签的手紧了又紧,顾聿铭垂下头,忍着怒气冷声道:“到时候的事情,到时候说。”
他见到温软寞寞垂了眼,嘴角轻扯,“怎么?你就这么想知道我和她的事。”
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将他和李倾玥归为一类,而她被划在外面。
那么她的孩子呢.......
是不是也免不了被遗弃。
温软忍住酸涩的目,惨淡一笑,“工作需要,反正之后都要问,顾先生现在说.......”
她的话被止住在顾聿铭突然扼喉的动作里。
“你有什么立场来要求我做事?温软,你怎么还是会学不会认清自己的地位。”
温软呼吸得艰难,只觉得空气在一点一点的流逝。
她害怕得捂住肚子,声音凄惶,“顾先生,我不问了,求你......”
她说‘求’。
擎着脖颈的手颤了颤,倏地放开。
他冷眼旁观着温软倒在床上艰难咳嗽,苍白的小脸上,秀眉微颦,盈满水光的眸微微翕开,漾出秋波直戳心扉。
一如初见,她蹲在聿铭下对着死去的小鸟哭泣,弱弱地说:“它死了。”
豆大的泪珠坠下来,仿佛砸进他的心头,然后生了根,无迹可寻,又无处不在。
就像现在这样。
即便他恨她恨得厉害,却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弯下腰,去替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痕。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弯下腰,修长的手指不经意地碰到那露出来的肩带。
冰凉指腹贴着肌肤刺激得温软浑身一凛,她捂着肚子,连连后退。
“顾,顾先生......”
顾聿铭始料未及,反应过来,目光瞬沉,伴着一声嗤,“怎么,还碰不得?”
温软忙不迭的摇头,全身却忍不住的颤抖。
顾聿铭当然注意到她的状态,厉眉狠狠拧起,“肚子不舒服?”
温软摇了摇头,想起什么似的,点了点头,“可能是饿着了,所以有点胃疼。”
顾聿铭薄唇紧抿,顷刻,他才沉了声回:“我叫张琛买饭点吃的过来。”
拒绝的话对上男人刻薄的目光,让温软心尖颤抖,她垂下头,嗯了一声。
张琛来时正看到两人在沙发上分坐两边,气氛犹如胶凝,让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默默走过去,把东西放在餐桌上。
“顾总.......”
顾聿铭转过眸,冷视着在沙发上犹自出神的温软,“还不快吃?”
张琛看到温软脸色有些发白,忍不住和稀泥,“温小姐,你可以尝尝,这家店是林城的老店了,每天都是定时定量,要买到他们家的,还得先排队,要不是.......”
“我平常怎么没见你说这么多话?”
顾聿铭嗓音淡淡,面无表情地横眼过去。
温软则是抬起眸,目光流连在桌上热气腾腾的云吞。
一瞬间,她浑身绷得僵硬起来。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