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
“你可能不相信,他在弥留之际委托我给你说几句话。”何大中说,“第一件事是,在汪家盗走黑百合那件事是小君主动提出来的,另外一半黑百合并不在他手上;第二件事,他要你保护好十笏行,因为汪家和十笏行的命运是联系在一块的。”
“他真的对你说了这些话?”汪直铭感到震惊,原来,韩五爷和小君一直在骗他!
“都到了这个份上,我说假话还有什么意义吗?”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汪直铭暂且把正经压到了心底,转移了话题。
“与其死在自己人手上,让他们背负愧疚,我还不如死在日本人手上。”
何大中刚说完,何苒苒冲进了房子,神色慌张地说;“老师,滨崎带着十几个日本宪兵冲进来了。”
何大中轻蔑一笑,咬牙忍着剧痛坐起身,说;“小何,来,扶老师下床;直铭,把我的衣服拿来,我要下楼迎客。”
“老师,我带你走。”
“傻孩子,我能往哪里走啊。”何大中看着何苒苒哭红了眼圈,溺爱的摸着她的脑袋,说,“以前老师对你的确太苛刻了,希望你不要怪老师,我也是为了你好。”
汪直铭不忍心看到这番场面,走到了走廊中静静等待,一分钟后,他突然听到了何大中霸气的喊声。
“老子怎么说也是十笏行掌柜,军统局上海站站长,不能窝囊的死在床榻上!”
搀扶着何大中下了楼,汪直铭远远看到了十几个人站在大厅中。其中,有三个熟悉的面孔,滨崎大夫,方墨林还有唐冕。
唐冕不再穿着旗袍了,而是穿着一件军装。她嘴唇涂着火红的口红,双手插在裤子口袋中,妩媚中带着令人胆寒的霸气,俨然是朵带刺的玫瑰。
“何老板,别来无恙啊。”滨崎率先开了口,“真想不到,你竟然藏的这么深,如果不是有方墨林的帮助,我真想象不到,你竟然是军统上海站的一站之长。”
“我也想象不到,出卖我的竟然是我的得意门生。”何大中看向方墨林的眼神中充满着愤怒,他不敢相信,一直精心培养的学生竟然做了日本人的走狗!
“汪君,你知道何老板是军统的人吗?”
“我和何叔的关系究竟是怎么样的,谁都能说清,就看领事怎么看待了。”汪直铭笑颜以对,“如果你认为我是军统的人,或许在包庇他,你可以开枪毙了我。”
“何老板不止瞒了我,也瞒了汪君,不得不佩服你瞒天过海的伎俩。”何大中和汪直铭都是十笏行的人,来往过密没什么刺可挑,因此他追问汪直铭了,转头对何大中说,“我来,主要想问何老板点事。”
“什么事?”
“韩五爷死前对你说了什么?你们军统潜伏在上海的人员名单。”
“你以为我会说?”何大中轻蔑一笑。
“其实,你不说,方墨林也会对我说出你们情报站的地点,黑百合的事也可以深挖。我本想给你一个弃暗投明的机会,你却冥顽不灵,那别怪我下手不留情了。”滨崎招呼方墨林来到身边,将一把上了膛的手枪放在他手心,笑着说,“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要为天皇效忠吗?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诚意。”
“不用你下令,我也知道该怎么做。”他举枪对准何大中的胸膛,毫不犹豫的扳动了扳机。
“碰!”一声巨响,子弹穿透了何大中的胸膛,绽放了一朵猩红的血花;何大中死死盯着他的学生,抬手捂住胸口,吃力的骂了句汉奸,胸膛又中了三枪,其中一颗子弹贯穿了心脏,他的身躯顿时轰然倒塌。
何苒苒攥紧了拳头,双眼中布满血丝,咬牙切齿地看着昔日的战友亲手杀了老师。但她没有被悲伤和仇恨冲昏头脑,做无谓牺牲。
滨崎离开了,方墨林在汪家滞留了下来。此刻,何苒苒终于不需要刻意压制内心的愤怒了,她的拳头砸在了方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