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汉奸身份,但他确确实实在大庭广众之下枪决了国民党情报分子张子房,这不是可以轻易抹掉和解释清楚的事实。
当然,汪直铭没有必要和她解释什么。几分钟后,他离开客厅走入了厨房,帮廖妈忙活灶台上的事。
上海人对糟货情有独钟,而且用来招待亲朋好友。廖妈是腌制糟货的好手,而且她手脚勤快,厨房中总少不了腌制糟货的坛罐。这次她特地用糟招待何苒苒。
廖妈把炒勺递到了汪直铭手上,他砧板下搬出了一个手臂长的玻璃罐子拧开了封盖,用筷子夹出了几个腌制的大闸蟹,放在了盘子中。忙完这些,她用干布擦拭着手,对汪直铭说;“小何上下班够辛苦了,还要来我们家照顾小君,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她接着说,“要不,请她住进我们家,怎么样?”
“你在说什么?”汪直铭差点喷出一口血,“人家一位姑娘,住进咱家算什么事。”
“怎么不行了?咱们家又不是你一个人,不是还有我和小君吗?怕什么被人咋舌头说闲话!”廖妈坚持说,“再说了,她是外地人在上海无亲无故,居无定所的,我瞅着就心疼,这事你就甭管了,我做主算了。”
廖妈虽然是汪家的佣人,但汪直铭从来不把她当做下人使唤,而且非常敬重她。既然廖妈决定留下何苒苒,他也不好拒绝,而且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有她在汪家,小君能得到最好的救治。
饭菜上全了,只等着三人到齐动筷。汪直铭的心思不在一桌丰盛的饭菜上,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如果不是出于礼貌,他都不会坐在桌子前。
廖妈对何苒苒很热情,又是夹菜,又是舀汤,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母女。
廖妈夹了半个螃蟹放在了何苒苒的盘子中,步入了正题;“饭前听你说在上海闽江那边租的房子,上下班得走不少的路程吧?你看你,本来上下班够辛苦了,还要来我家照顾小君,我们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实在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了。”
“大娘,你不需要感谢我的,照顾汪小姐本来就是王院长给我安排的工作。”何苒苒吃不惯糟货,但为不辜负廖妈的一片心意,她还是装模作样地轻咬了一口。
“那怎么行呢,我们家可不能成了不懂事理的抠唆户。”她接着说,“要不这样,你住进我家来吧。”
何苒苒脸上的笑容略显尴尬,不知道该怎样组织理由拒绝她。
“你在上海工作总归要找个落脚的地方,不如来这里住,不但上下班方便而且咱们也好有个照应,有什么不好的呢?你呀,就别再犹豫了,听大娘一句话搬来住,我们不会把你当外人的。”
何苒苒注视着她期盼的双眼,在纠结了半分钟后还是妥协了;“既然大娘这样说,我就搬过来暂住几天,等汪小姐病情有所好转,我再搬出去。”
她们你一句我一句谈着,把汪直铭完全忽视了。
汪直铭咀嚼着饭菜,味同嚼蜡,时不时挽起衣袖看手表上的时间。
已经将要七点了,是时候动身去百乐门了。
汪直铭扯下衣领上的餐巾,擦干净了嘴巴上的食物残渣;“店铺里临时有点事,我先过去处理一下。”
下一刻出了门,汪直铭远远看到了他的福特车停在了外面,他紧了紧衣服,打开了车后门,坐了上去。小五发动了引擎,车子缓缓开上了驶向百乐门的道路。汪直铭仰躺在背椅上,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了唐冕婀娜多姿的身材和她那姣好的面容,甚至嗅到了她身上那沁人心脾的法国香水味。
说来,他和唐冕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对她获取情报的手段也有所了解。
唐冕自幼家贫,借着一副好皮囊和好嗓子在风尘场所混的风生水起,用了不到两年时间,她便从百乐门的一名伴舞混迹成了上海人尽皆知的当红歌星。其实,很少人知道,唐冕还有另外一层身份,那就是靠着买卖情报大肆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