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是想不明白,如果我是为了坐稳总掌柜的一把椅,为什么要劝你不要做傻事?你杀了他,滨崎高兴,我也得利!唯有你会被韩五爷的弟兄报复,十笏行也会因为你的冲动同室操戈。”汪直铭意味深长地说,“韩五爷得死,但不是现在,更不是用你这种粗暴,欠考虑的方式。”
“接下来,你想怎么做?”秦晋平息怒气,放下了抢。
“眼下最主要的查清出卖张叔的人是谁,如果不是韩五爷做的,说明十笏行一定有滨崎的耳目,不除了他,始终是个祸害。”
“一个礼拜的时间。”秦晋竖起了五根手指,说,“一个礼拜后你不给我个合理的证据,我不但要宰了韩五爷,还要一枪崩了你,祭奠我爹和兄弟的在天之灵。”
“一个礼拜查不出内鬼,不用你动手,我自个把枪子儿吞了。”汪直铭信誓旦旦地说,“事成后,你要帮我一个忙。”
“你说。”
“在一个月后的掌柜会议上,你支持我继续做十笏行总掌柜。”
“好。”秦晋爽快的答应了。他卸下了子弹匣里的一颗子弹,放在了汪直铭的手心,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他这样做是想让汪直铭不要忘记此刻的承诺。
十笏行中的那只臭虫潜藏的很深,鉴于现在和韩五爷剑拔弩张的态势,汪直铭不敢大张旗鼓调查内鬼,以免被他扭曲事实,借题发挥。他想要一位不是十笏行的人却能力出众的帮手,这时,一位女人的面孔在他脑海中浮现,那人便是上海百乐门的当红歌星唐冕。
汪直铭在店里又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小五办完事回来了,他也到了离开的时候。
“晚上七时备好车,我们去一趟百乐门。”汪直铭披上风衣,回头叮嘱小五。
“百乐门?不会吧铭哥,都这个节骨眼了,你还有心思去花天酒地?”
“谁说我去百乐门花天酒地了,我是去办正事。”
小五不屑道;“切,第一次听说到百乐门办正事的。”
在去百乐门办事前,汪直铭先到家装束一番。他推开门,看到何苒苒手里捧着咖啡,正和廖妈有说有笑。何苒苒无意间瞥到了他,立马换上了苦瓜脸。
她穿了件偏土粉的格子褂,留着蓬松感十足的中分短发,这种装扮为她增添了不少稳重;她笑起来眼睛像月儿船一样,双颊会漩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举止言辞落落大方,颇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如果她不高兴了,眸子中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你们聊,不用太在意我。”汪直铭知道不受她待见,不打算留在客厅碍人眼。他处于礼貌和何苒苒打了招呼,然后就要上楼梯了。
“何医生亲自上门为小君瞧病,你总该谢谢她。”廖妈从背后叫住了汪直铭,说;“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话题,我一个老婆子就不掺和了。”她握住何苒苒的手,笑说“小何呀,今晚你就不要走了,留下来尝尝大娘的手艺。”
何苒苒一再婉拒,却执拗不过廖妈的坚持挽留,不得已答应留下来吃晚饭。
廖妈火急火燎地去厨房筹备晚饭了,现在,偌大的客厅中只剩下汪直铭和何苒苒两人了。
何苒苒绷着脸,一个劲地用勺匙搅动咖啡杯中的咖啡,一句话也不说。
汪直铭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寂静的可怕的氛围,另外又担心小君的病情,开口问她;“小君她怎么样了?”
“我刚才为汪小姐注射了药,她已经睡下了,你不用担心,她的情况比我预期的都要好许多。”何苒苒回答说,“不过,她患上肺痨好多年了,需要为期一个月的持续治疗才能完全康复。”
知道了结果,汪直铭深深嘘了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脏也落了地。他想说一句感谢何苒苒的话,憋在心里好一会儿了,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因为何苒苒一定不会领情。
毋容置疑,何苒苒憎恨替日本人办事的汉奸走狗,虽然汪直铭不承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