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竹伸出两根手指,“教大家这个赚钱的本事,我只有两个条件,一是只可把山货卖给朔州城的望春楼。”
她笑了笑,“二嘛......我要抽五成利润。”
“五成?”赵村长脸上喜忧参半,犹豫着道:“是不是有些高了?”
余晚竹摊了摊手,“反正我的条件是这样,接不接受,就是你们的事了。”
赵村长还未发话,王二爷便连声应道:“接受,怎么不接受?秀才,秀才娘子,你们能想通,那真是再好不过,咱们得了好处,也会念着宋家的情分啊!”
便是抽五成利润出去,也还剩一百文,这可比他扒树皮赚得多得多,再不答应,怕是连一百文也没有了。
他搓着手,老脸上喜不自禁,仿佛刚才出言骂人的不是他。
赵村长有些恼怒被他抢了话头,可王二爷是长辈,他又不好反驳,只得顺着他的话说道:“你们肯拉拔大家伙儿,有这层条件也是应当的,我们自然接受。”
他们自己去卖山货,二三十文都是多的了,哪里会卖到一二百文钱。
就算抽去五成利润,这个价格还是高的令人心动。
这话说的,好似先前都是宋家的不是,而他就有多通情达理一样。
余晚竹冷眼瞧着,只觉得这些人变脸的速度,恐怕比翻书还快。
忽然,她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攥住了。
宋逾白把她拉到一旁,而后闪电般地松开了手,低声道:“你真要遂了他们的愿?”
余晚竹眨了眨眼,“不然呢,难不成不做这门买卖了吗?”
“买卖的事,我可以再想办法,不急于现在,这些是你一手做起来的,没道理便宜了他们。”
宋逾白眼神认真,他是真的不想让余晚竹吃亏。
余晚竹没想到他这么执着,心里有些许意外,笑了笑说:“我的便宜,岂是那么好占的,他们不还得给我抽一半的钱吗?”
“你怎知旁人会不会起什么歪心思?”
余晚竹那两个条件,约束力并不强,宋逾白才不相信这些人肯乖乖听话。
余晚竹目光狡黠,忽而凑近他小声说道:“你还不知道吧?这两样买卖,最多还能做一个月,季节可不等人,给他们尝点甜头也无妨,我原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你放心,他们起了歪心思也不怕,你当谁都像你娘子这般厉害,能把山货议出那样的价格?”
她一时说顺口了,没刹住车,说完顿时有些心虚地看向宋逾白。
宋逾白神色如常,只是耳尖有些发红,他可没忘记,余晚竹方才还一口一个‘我家相公’,喊得那叫一个自然。
但是不知怎的,他心里却并不排斥,反而有些喜欢这样的感受。
余晚竹见他没有显露出不悦,接着道:“更何况咱们是清河村人氏,总不能因为这些钱把乡邻都得罪完,他们是贪得无厌了些,可你日后是要做官的人,你的名声和清白最为重要。”
“打一棒给个甜枣,让他们知道咱们不好糊弄便是,下次再想来欺负咱,可得在心里好好掂量掂量!”
宋逾白万万没有料到,她之所以会退让,都是因为宋家和他的缘故。
明明她日后不会在宋家待下去了,考虑的却还这般周全,不知怎的,他心里便有些堵得慌。
见宋逾白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余晚竹呆了呆,有些不自然地拨了拨头发,笑着说:“娘他们肯定还等着咱们呢,估计都饿坏了,这事儿解决了,咱们好去吃饭。”
闻言,宋逾白轻点了下头,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他突然希望和离的日子能够晚些到来。
赵村长的催促声也正好响起,“秀才娘子,那这事你说该是个什么章程好?”
余晚竹走过去,“今天是年三十,大伙儿便是再想赚钱,总得让人把年过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