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人送外号‘西情圣’的小长老,这一番回绝的话下来叫我和蜜儿听得是一愣一愣的,马上徒生了强烈的负罪感,心里甚至已经在打退堂鼓了。
可我脑子却在此时无端忆起幼时躲在殿帘里偷看朝会的画面:
身着浅墨衣袍的珊珀,公然在大殿顶撞主位上端坐的父尊。那时候的他,双目猩红,整个人似乎正处于暴走边缘。
而就在那不经意侧首短短一瞬,他余光猝然瞥见躲在帘子里的我。
对于刚到便被人发现,我有些不爽。可我更怕被父尊逮个正着,遂从帘里微微探出脑袋,冲他做了个鬼脸,赶紧溜之大吉。
随即思绪马上因这回忆清明起来,没胆?若真是如此,能公然于大殿当着众人之面同父尊对峙?
而且他是第一个敢如此顶撞父尊,这些年还过得如此潇洒之人。当然了,我列外。
“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呗!”
我过去抓住他的彩袖撒娇软语。
“对啊!此事于晚辈倒没甚所谓,可公主肩负灵界之稷,万不能出一丁点差池!您身为灵界一方长老,难道要坐视不理?况且若论封印之术,灵界您若称二,谁敢称一!以您的实力,真要于施印时掺点水分,旁人未必能查出,出了界后谁人知晓?!”
蜜儿亦抓住他另一只彩袖哀求。
“停,打住!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他施力扯回彩袖,斩钉截铁。继而又蹙起眉头,“你二人为何不直接去向尊主请求?”
我站直身子,一时快口愤言:“这不废话吗!若是请求有用还用得着来找你?!”
他愣了一瞬,后故作痛心疾首状,“韵儿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脾气呢!只是现下你可是在求人办事,言语要温柔…”
我白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到桌边圆凳上,二郎腿跷得老高老高,“若是我温柔相求,你会应下吗?”
他马上用彩袖掩唇,浅声娇笑,“不会!”
我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白了他一眼,“那不就行了!”
既然软的不行那还费什么力气,看来,唯有使出杀手锏了。
悠然长叹一声后,我望向蜜儿,眼神示意她先出去。
“公主……”她欲言又止,眼神迷惑,立在原地并未动作。
我见状,将手中茶杯朝木几上一磕,带了几分肃言,与她正色道:“出去等着,还记得来时我说过的话么?”
她怔了怔,不再多言,转而一拱手退了出去,还顺带关上了房门。
随即,我转首笑眯眯的盯着珊珀。
他见状,手忙脚乱地拢了拢衣襟,面上一副提心吊胆,“我可还是个纯情处男哦!韵儿你要是敢乱来我就…我就勉为其难从了!”
我黑了黑脸,从乾里掏出一幅画卷,“只要你肯应下,它便是你的了。”
说罢,我又打诨道:“父尊那里我相信你这个‘纯情老处男’会有办法搞定!”
“哟,韵儿还当真是有自信呢!”
我并未回他,心照不宣的把画卷横轴一摊,让画面上的银衣女子展露,而后侧首好整以暇看着他。
看到画中之人,他瞬间敛起笑意,眼中晦暗不明,万千愁绪一时间展露无余,与适才那不正经嬉皮笑脸的模样全然不同,以至于叫人分不清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
片刻后,他收起眷恋的目光,转而定定望向我肃穆询问:“此画是从何处寻来的?”
我讪讪一笑,“无需在意这些小节,就问你答不答应,嗯?”
这画卷正是上回于紫云宫中暗门里所见的那一幅,来时我特意到舒芳宫用‘以睹为思’为由把画给诓了过来。
不,确切来说亦不算诓,因为的确是睹物思人,只不过睹物思人的不是我,而是珊珀。
他并未马上应我,稍稍闭目静默,像是在思考。
我倒也不急,把画摊在木几上,坐下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