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母为难的看了眼宁惟言，又看向宁佑。
凝儿是她从小疼到大的女儿，菀菀也是她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让她怎么选择。
宁佑犹豫了一下，手刚刚要举起来。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的痛苦的低咳声。
宁惟言下意识的回头，推开门，就见到一脸灰白之色的顾凝。
她早已满脸泪痕，咳得厉害了，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越发显得她整个人都憔悴到让人揪心。
“凝儿。”宁惟言声音沙哑的喊了她一声。
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跟着过来的，也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只觉的心疼，觉得愧疚。
他们一家人，在这里讨论着要怎么把她赶走，凭什么把她赶走，她可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是爹娘的女儿！
宁佑皱了皱眉，一张本就严肃的脸更严肃了，显得有些冷酷无情。
宁母性子软，担心的站了起来，就要朝着顾凝过去。
宁惟行却是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对着她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娘，你也知道菀菀跟顾凝有矛盾，顾凝回京城，不管是回王府，还是顾府，都能好好修养，可菀菀她要是走了，她就不回来了。”
这件事情，他还是拎的清的，那臭丫头脾气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还硬。
他昨天还做梦，她知道娘的病好了之后，招呼都没跟他们打，就跑了，然后他就被吓醒了。
宁母心里知道，可看到顾凝这个样子，还是忍不住心疼，叹了口气，这一步，终究是没迈出去。
顾凝本以为除了宁惟言之外，其他人不为她说话，宁母总会站在她这一边。
毕竟，宁母知道她做的事情之后，只是教训了她一顿，也没有疏离她，对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好。
“凝儿，我们不是要赶你走的意思，就是让你回去过一段时间。”宁惟言过了会儿， 才有些急切的跟她解释。
只是他这个人，惯不会说谎，眼神有些飘忽，脸都涨红了。
“我知道。”顾凝虚弱的对着他们所有人笑笑：“菀菀要回来了，我能理解，我马上就走，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谁知道脚下却是一个趔趄，就这样朝前摔了过去。
宁惟言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她，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模样，心撕裂般的疼，声音也有些破碎：“咱们走，二哥送你回去。”
“谢谢二哥。”顾凝对着他勉强笑笑，眼底满满的心碎跟委屈。
宁惟言都不敢去跟她对视，拦腰将她抱起，朝着科学院的大门口方向离开。
宁惟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门口，懒懒的靠在门框上，看着他们俩的背影，狭长的桃花眸，笑意彻骨的嘲弄。
他现在才算知道，一个人不要脸能到何种境界，明明知道他们都不喜欢她，还赖在玉山不愿走。
顾凝她绝对不是顾念什么以前亲情的人，那她过来讨好他们，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想要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呢？
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最后还是觉得，她可能是为了玉山这些作坊跟秘方来的，毕竟她曾经偷过煤球炉内胆的秘方，和化妆品秘方。
宁母伤心欲绝的握住宁佑的手，眼底满是泪光，声音也哑了：“相公，凝儿她，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原本的她，单纯又善良，自从回了顾家，嫁进王府之后，她就变了，变得她这个养了她十几年的母亲，都有些不认识她了。
大户人家的，尤其是皇室的勾心斗角，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影响她到这种程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