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宋琉瞥着和自己十指相扣的手,有些为难。
谁知道这个神女澈落和那个少女的关系这般亲近,不仅白日守着她做了一日的兔子灯,连晚上还要同食同眠。
她只能一点点的将五根雪白却因为常年编灯而带着薄茧的手指拨开。
动作进行的轻巧,正要将手分离时却听身边满头华发的女子喃喃唤了声:“阿涂……”
打算起身的宋琉僵住了,又只好等她安定下来呼吸又均匀了,才又慢慢起身往门外走。
门外,扮作年迈老人的裴寒已经等候了多时。
“我探过了,人应该在柴房。”少年珠玉一样清润的声音和皱皱巴巴的外貌实在不搭,偏偏他还一副淡漠无畏的样子。
还是他自己的模样看着顺眼。
“嗯,走吧。”
宋琉默默移开眼走在前面,有些接受无能。
到柴房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宋琉推开门。江胭胭听到声音猛然睁眼,她从手到脚都被麻绳困住,连嘴里都勒了根布条:“呜呜……”
太好了,终于有人来救她了,江胭胭激动的不行,一双水亮的杏眼里满是哀求,只能发出可怜的呜咽声。
宋琉看到江大小姐受挫的模样不厚道的勾出一点笑,但还是伸手去为她解嘴里的布条。
“不对。”身旁的少年突然出声,冷峻的面上拧着眉头:“我们救人会不会救得太顺利了。”
宋琉听到他这样说面色也凝重起来。
是了,从她离开房间到和裴寒一齐走到柴房居然一点阻碍也没有,实在是顺利的有些过分了。
神女之威竟如同虚设吗?
宋琉这样想着,还是先将黄衣少女口中紧紧束缚的布条拆开。
与此同时,被解开布条的江胭胭突然抽泣着出声:“快带我走,这里布了阵!”
宋琉和裴寒听到这话皆是一僵,几人同时听见柴房外传来冷寒的声音:“现在说出来晚了。”
澈落缚着黑纱款款走进来,霜发飘散声音难得的染了点愉悦:“都留下来给我的阿涂制药吧。”
言语寒如三冬。
她话落轻轻启唇念出一串晦涩的咒语,双手飘转,黑纱飞扬在身后。
柴房内骤然亮起赤金暗光,有破碎的模样逐渐汇拢在众人脚下,逐渐显示出繁丽流转的金色圆阵。
裴寒面色有些凝滞,脑海里突然闪过许许多多黑色的影像,有些片段清晰但大多数都十分模糊。他抬手抵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闭了闭眼说了三个字:“献生阵。”
流丽的法光不断围拢三人,澈落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随即又勾唇:“不错,正是献生阵。”
她这会儿不似卖灯时装模作样的冷漠,话反而多了起来:“没想到一个妖也会晓得我神界的仙阵。”
被法光逼的节节败退的宋琉闻言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果真,你就是传闻中的神女。”她说完似是不知道自己现在进退不得的处境一样,又半带戏谑开口:“妖又如何,神又如何。我竟然不知堕神的阵法也算仙阵了?”
“我是生来尊贵的神女!”
她的话如同一把通天巨斧,直直将澈落的心劈成两半。她脸上浮现出怒意,被踩到痛处一样猛地向宋琉的方向出手:“你该死!”
铺天盖地的灵力汇集到一齐化作凌冽的热浪灼向宋琉面门,她脚底擦着地有些废力的躲过然后轻微喘气:“啧,你要我的命是为了就两个魂体?”
宋琉出言嘲讽道,又像是怕不到位一样继续开口:“都已经死了千年的人,你要救他们简直是痴心妄想!”
“好,好的很。”澈落气极反笑,眉眼都充满戾气:“看来选你给阿涂制药确实是再好不过。”
她刚说完磅礴的灵力蓄力成球状直接砸在宋琉身上,少女被她的灵力撞得“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宋琉扶着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