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苏夫人,你要的竹篾到了,我给你放门口了你记得取。”
寂寥偏僻的小巷深处,一个穿着灰色麻布短衣的中年汉子瞧着门如是说道。
不一会门打开了,女子发白如霜缚着黑纱,慢吞吞的走了出来与他说着什么,又拿出一个半开的钱袋递给他。
宋琉与裴寒杜冰台三人呆在远处的矮墙后,用一面水镜仔细观望。
宋琉看着那短衣汉子眸光微动:“镇子上的人说只有那个叫阿甘的竹农隔一日会来此处送竹篾,也只有他在接触宅子后平安无事。”
她手指敲了敲腰间的青玉葫芦:“后日我们寻着他的住处将人打晕,杜兄你就带着竹篾来扮作阿甘。”
杜冰台忧虑的皱起眉:“那你和裴公子……”
他显然不太情愿。
宋琉余光瞟了眼杜冰台和身边的白衣少年,唇边带了缕笑:“我们自然是……扮宅子里的人。”
她可没忘了裴寒说的,那宅子里可不是还有一老一少吗?
听她这样说杜冰台拢着袖口也不好再说什么,比起深入寨子他选送竹也不至于太过危险。
隔日天边灰云才透着蒙蒙的亮光,宋琉便敲响了两人的门,她自己是没有起床气的,但没想到裴寒会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一张俊俏的脸没有表情,宋琉摸了一把眉眼笑得弯弯:“软乎乎的~”
裴寒耳根微红后退了半步。
宋琉摇头笑了笑提出一个箱子,里面装这些稀奇古怪的道具。为了保险起见,她拿出裴寒用水镜复刻的模样对照着给两人易容。
一大坨半透明黄白膏状物就着勺子糊在杜冰台脸上。
杜冰台感受到面上又热又软的一团不禁有些担忧:“这个真的可以吗……”
倒不是他多虑,只是对方有可能是神女,那可是神女啊什么样的易容会看不穿……
宋琉看穿他的顾虑,轻轻将那团肤腊在他面上铺匀唇角弧度意味深长:“放心吧,她绝对看不出。”
宋琉仔细回忆了一下,毕竟……从前师傅就一次也没看出来。
黑色粉末层层扫在面上,宋琉手中捏出一个人脸一样的诀咒落在杜冰台额心。青年的身量一下子就变得壮硕起来,整个人竟然同那水镜上叫阿甘的男子没有半点不同。
杜冰台拿起铜镜端详自己的脸,不禁出声:“这……”
他瞳孔猛然瞪大指向自己的喉咙:“我的声音。”他现下就连声音都同阿甘一样了。
宋琉满意的朝他点头:“现在你只须学着些阿甘的神态动作就好了。”
说罢她又对着自己和裴寒的脸一顿如法炮制。于是身姿挺拔的少年变成了两鬓斑白的老人,而宋琉则从清冷又明媚的脸蛋化作另一张秀气的脸庞。
“还是自己的脸顺眼些。”宋琉戳了戳自己软软的脸颊,她虽上不好红妆,但易容这一行里连师傅都不会说比她更厉害。
裴寒看着少女顶着张陌生清秀的脸,手指戳的脸颊凹陷一小块默默移开了眼。
宋琉端详了片刻自己的作品,抬头看着窗外天色已经破晓。
辰时,阿甘就该将竹篾送到宅子门口了。
咚咚咚——
杜冰台穿着一身从阿甘身上换下来的麻布短衣,模仿着他的腔调:“苏夫人,你要的竹篾到了。”
半响木门嘎吱一声,那霜发挽起面缚黑纱的女子走到他面前。
“今日几捆?”她身音无波无澜有股子莫名的冰寒。
杜冰台后背冒着冷汗,尽力保持镇定弯着腰恭敬回她:“都是才划好的新竹,一共五捆,夫人用来做灯最合适不过了。”
那女子莫名的看他一眼:“还是都选的慈竹。”
“是。”
……
另一头,宋琉穿着劲装同裴寒一齐落在院子里。
看着眼前的景象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