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天空灰蒙蒙,凉风吹在身上,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江絮清醒过后如初次一样被穿戴整齐,唯一不同的是斜躺着的草地上,被垫上了一些软棉的枯草枝。
他撑起上半身,腰间酸软无力,想揍于寒飛的心都有了。
为了让彼此留下温存,他委实牺牲过大,但他只能自食其果,毕竟招谁不好他非招惹了一个死神,他忽然有些恐慌,于寒飛迟早有一日会“弄”死他。
这么一想,他就更加累更加饿了,气势汹汹地朝在前方探路的于寒飛喊:“你……给老子过来!”
于寒飛立即奔过来蹲在他身边,帮他整理额间的细发,眼神宠溺:“有好一些吗?”
江絮忒没出息,又被他此时的温柔沦陷,不舍得骂他了,“可有发现什么?”
于寒飛摇摇头,忽然转过身背对着他,“上来。”
这是要背他?曾几何时,他也要求过于寒飛背他,虽然那时只是为了拒绝被他抱。但是此时这样一个下蹲在地屈尊降贵的动作,却是让他内心的暖装得满满当当。
江絮一笑,攀上他的肩,“是不是嫌我重了,改为背?”
于寒飛就着他的力道一托,很轻易就将他背了起来,“是啊,份量重了。”
“你……份量?……哼!”江絮刚想怒他竟敢嫌他,下一刻却意识到于寒飛说的是“份量”并非“重量”。
江絮虽然开心但是又不肯承认,在他背上撇过脸,却忽然发现他看不见,改为掐他的脖子泄愤。
于寒飛任他使性子,背着他稳步向前,手掌用力往上托了托,却发现托的是江絮柔软的臀,喉结不自然地动了动。
江絮怒道:“于寒飛,你还敢咽口水?信不信我真掐?”
于寒飛抿唇忍笑,不语。
江絮手上紧了紧,斥责:“你这动不动就沉默不语的毛病得改改,我一句你得一句,不然让人误以为你在算计着什么。”
于寒飛:“……”
说了当没说,江絮直接上胳膊钳制他的脖颈,逼问道:“问你话呢!信或是不信?”
于寒飛收起随意的神色,“不……信?”
江絮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手上不客气了,“不信?你为何不信?老子英俊潇洒、一世英名,就这么被你……被你……反复拨弄过,我现今反悔了,不成吗?”
于寒飛郑地有声道:“不成!”
江絮不屑,“你说不成便不成?世间怎有你这种厚颜无耻之人?”
话音刚落,于寒飛“哧”的一声笑了。
“你……果真厚颜无耻、卑鄙无赖,竟敢肆无忌惮地嘲笑我!”江絮双手插入他的发梢,被迫他仰着头。
于寒飛笑道:“夫君,我知你舍不得,我亦然。”
“呵,谁舍不得了?本大爷最是无情、果决,怎么可能会不舍得?怎么可能?怎么……啊?等等,等等,夫……夫……你……你,方才喊我什么?”江絮心跳从所未有加速。
于寒飛重复一遍道:“夫君,如何?”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