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敢给爷添晦气!”
胤祐怒火中烧,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憎恶,吴德点头哈腰的赔着笑脸,“谁说不是呢,富察格格那头已经过去了,趁着夜深,主子爷您还是过去看看,尽快处理了吧?”
胤祐刚下了两步阶梯,余十九便追了出来。
“七爷,怎么了?”
余十九依在门边,目露不解的望着胤祐,心中却莫名的开始不安。
胤祐看她一眼,又侧目对吴德吩咐道:“一句也不许和富察格格说!”
“是,是,奴才知道。”
吴德弓着身子,连连保证。
只见胤祐急匆匆的离去,余十九顺着耳边长发,眼神微冷,喊住了吴德。
“吴德,你等等!”
吴德背着身子,浑身一僵,也不敢不听,便慢悠悠的转回了身。
“富察格格您吩咐…”
“出什么事儿了?”
余十九走过去,问的直接了当。
吴德倒是不晓得这府里其他人知不知道眼前这人的真实身份,可他又不是个傻子瞎子,能在这七爷府苟这么多年,全靠他有些眼力见儿。
“嘿,嘿嘿…”
吴德讪笑着,稍稍直起了身,拱手说:“富察格格,书房那头出了点事儿,七爷去去就回,这都这么晚了,您还是早些歇下吧。”
说完话,吴德溜之大吉,压根儿不会给余十九追问的机会。
余十九朝外头望了一阵,透过未关拢的院门,能看着有些柴房的粗使嬷嬷也步伐匆匆的,在往一个方向去。
她们个个低着头,似乎很紧张,很急切。
余十九皱着眉,低语着:“她们去的是…珊瑚院?”
胤祐脸色铁青,站着屋门前,几个粗使嬷嬷刚将悬在梁上的人弄了下来。
府医上前一探,又把了脉,照着陈小璞眼皮嘴唇掰着看了看,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遂出来禀告道:“七爷,陈格格已没气了。”
一旁的富察敏敏倒抽了一口凉气,忽然心跳加速,令她很不好受。
她没忍住朝里看了一眼,简易的木板床上躺着的已不是她昔日交好而后决裂的姐妹,而变成了一具毫无生命迹象的尸体。
富察敏敏垂着眼,轻轻捻着绢子在眼角,拭掉了眼泪。
“弄出去,埋了。”
胤祐冷冷发声,几个婆子应了声是,便有人去搬草席,有人去拿白布,动作麻利迅速。
胤祐转过身便往外走,月光洒在这院中,却衬的他脸色愈加阴沉。
富察敏敏跟了上去,“七爷…”
“前几日便让你办,你只说你知道处理。怎么让她自个儿吊死了!还偏偏挑在和十九见了面后!”
胤祐声音压的再低,也不难听出他隐忍的怒意。
富察敏敏低着头,解释道:“妾身实在没料到,十九会突然过来见她。而且…前日送来的饭菜,她便不用了。妾身想来,怕那时候她就有所察觉了…”
胤祐皱眉,“你是说,三阿哥回府时,她就有所察觉…”
胤祐边说话,一边向富察敏敏踏了一步,“知道爷要她死了?!”
富察敏敏心头一跳,迎着胤祐审视的目光,轻轻的点了点头。
“妾身猜想,是如此。”
“不是你顾念往日情分,才故意放了她?”胤祐依旧睥睨着富察敏敏。
富察敏敏摇头,语气坚定,“没有,自从那年出事之后,妾身已没了她这个所谓的姐妹了。她差点害死十九与弘煦,无论如何,妾身都无法原谅她。”
话音落地,胤祐沉默了。
二人同时往回看,陈小璞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