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周密帮我把黄仁海扶了起来,坐在床上。然后掀起黄仁海的上衣,一后背脊椎两侧大穴为主,一口气下了九根三棱针。
“周围的人都退开!”
我提高嗓音,驱散旁人,一掌重重的拍在黄仁海后背上。
哇的一声,黄仁海吐出一口浓郁发臭的黑血,其中夹杂着不知名的碎肉。
黑血将整床被褥浸染的斑斑点点,周围的人皆瞠目结舌。
“彭医生,我爹他……”
我没有应声,不紧不慢的收回三棱针。
过了几秒钟,黄仁海缓缓抬起头来,扫视着屋子里的人,脸颊红润,中气十足。
“轻快!好些年没这么轻快了。”
黄仁海一把掀开被褥,在我拔掉所有三棱针后,动作利索的下了床。
“大庆啊,爹想出去走走。”
黄大庆用震惊的眼神看着我,我朝他轻轻摇头,比了个口型:“回光返照!”
虽然黄大庆的脸色瞬间又悲痛下来,但黄仁海的精神和体魄都很好,下床之后走动了几步,也都格外稳健。
“都出去吧,我得换身衣服。”
黄大庆赶忙道:“爹,我去拿,我柜子里好多新衣服呐。”
“不要!”黄仁海摆了摆手:“我今儿个一穿,你就穿不了了,被糟蹋物件儿了。”
“给我拿我以前干活的衣服,我去田里看看。”
黄仁海态度强硬,将所有人驱赶出去之后,用了十多分钟,自己换好了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
“不用!”黄仁海挥手阻止了想过来搀扶的黄大庆,爽朗笑道:“我能走,真的好些年没这么轻快了。”
以黄大庆为首,所有人都紧紧跟随在黄仁海背后。
我拉住了周密:“老头吐过血的被褥都拿去烧掉,尽量别有肌肤接触。那是一口死血,沾上了得生病。”
周密点了下头,转身想走的时候,又停了下来,挠着头道:“你刚是不是叫我叫错了?平时你只有嘲笑我的时候,才叫我‘周爷’。”
“没有!”我认真道:“生老病死,是天理不可违。但我们能选择让人走的时候,尽可能体面、不留遗憾,这是积功德的大事,你也必须给我认真对待!”
周密给了我一个坚定的眼神,自己去忙活了。
我先去用冷水洗了把脸,然后才去到别墅院子里的田地上和其他人会和。
黄仁海对着自己的一手打造的耕地指点了许久,然后拍了拍黄大庆的肩膀,让他和自己一起坐在了田埂上。
“儿啊,你这儿的地还是不行,没咱家里的好。”
黄大庆红着眼眶,点头应承。
黄仁海继续拍打着黄大庆的肩膀:“等爹走了之后,你还是给重新弄弄吧,别种地了。我刚来的时候,那些花儿啊草儿啊的,也挺好。不能吃,但是看着喜庆、高兴。”
黄大庆有些哽咽,摇着头说不出话来。
“记心里,爹不是跟你说着玩的。”
黄仁海沉默了一阵,再次开口的时候,有些惆怅:“我有很多想跟你交待的,但又没啥能交待的。”
“你以后好好过日子,我就先去找你娘报道去了。等到了下头,我再不吵她了,一辈子没敢跟我斗个嘴,她心里肯定憋屈。”
黄仁海苦涩一笑,随即猛地咳嗽了起来。
我赶紧跟上,将之前剩下的药丸塞进他嘴里。
“小娃娃,是我看走眼了,你是真神医啊。我活这么大了,见了不少
老人走的时候那叫一个难受。就你厉害,能让我跟我儿子轻轻松松的说会话。”
我露出微笑,没有应答。
“对了,这药得值不少钱吧?再有也别再给我了,不值当。”
我不得不开口,低声道:“免费的,我来第一天就跟您说了,我是黄总的朋友,给您治病不要钱。”
黄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