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济南府,山东布政司衙门内,一个身影正在左右踱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他不时地看向门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此人正是山东布政司布政使王谦,先前就是他上奏京师,将山东如今的境况捅了个底朝天!
“大人!有消息了!”
就在王谦急不可耐的时候,一个差役从门外匆匆跑了进来。
这差役风尘仆仆,显然是刚刚从很远的地方奔袭而来。
一见此人,王谦大喜,连忙上前问道:“怎么样?钦差到哪里了?是否已经快要到济南府了?”
“大人,钦差大人没有来济南府,而是转道去了曲阜,说是来山东先要拜会衍圣公才行。”
“怎么会这样?!朝廷到底是派谁来的,难道不知道济南府的情况已经势如水火了吗?”
听到差役的话,王谦仿佛骨头都被人抽了去,不敢相信的踉跄几步,颓唐的瘫坐在了椅子上。
数日前,他王谦冒着必死的决心上奏,将山东情况俱陈表奏,可这钦差竟然如此玩忽职守!
须知如今山东境内已经有数个县衙被攻破,叛乱的灾民也是一日多过一日!
放任这么下去,恐怕……
就在王谦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布政司衙门外,又有一顶轿子落地。
一个土肥圆从轿子里“滚落”出来,一双眯成缝儿的小眼睛颇有些不屑的打量着布政司衙门的匾额。
虽然没有穿官服,但此人正是山东巡抚李洪明,如今已经五十有四,看起来却显得很年轻。
“告诉你家大人,巡抚大人来访有要事相商!”
李洪明身旁一个下人模样的奴仆狐假虎威地朝着门外的差役吩咐着,另一边李洪明则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根本不等人通报。
而布政司衙门内,听到李洪明前来,王谦更是面色大变。
他赶忙让刚才送信的差役下去,自己则整理了整理衣袍,脸上带着几分谄媚走了出去。
“李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该死该死!”
王谦弓着腰,极尽卑躬屈膝,又亲自为李洪明端来茶水。
而李洪明则好像对这一切并不吃惊,反而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按理来说,山东布政使与山东巡抚同属封疆大吏,二人级别相同,只是主管山东政务不同而已。
甚至布政使隐隐比巡抚还要高上半截,毕竟布政司衙门才是正儿八经主管山东民政的衙门。
至于巡抚,更多的是代天子督抚一省政务而已。
至于为什么山东是这么个情况,也实属无奈。
巡抚除了督抚一省民政之外,还有就是督抚辖制一省之军政。
这要放在别地也就罢了,毕竟那些个卫所现在跟百姓也没什么区别,甚至还远远不如。
可山东这地方却不一样,这里有一支人数高达二十万的精锐之师,山东备倭兵!
这支军队可不一般,这是拱卫京师的精锐,除了京营以外大明最重要的部队!
甚至当初朱宁建立景王卫之初,也是借用了这山东备倭兵的名字!
李洪明手下有这支精锐,当然也就不把什么狗屁的布政司放在眼里了!
至于王谦,那是三年前才到山东任上的,等他到了山东的时候,这才发现山东不整死衙门根本就是个空架子。
整个山东的官员调度,民政军政,完全由李洪明这个山东巡抚一手操纵!
王谦就是有心夺权,也着实没有这个实力!
“不知巡抚大人此次前来有何吩咐,下官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谦心中虽然厌恶李洪明的目中无人,但脸上却不敢有丝毫地表现。
李洪明似乎也没察觉到什么,端起茶水抿了两口,皱眉摇了摇头道:“王大人还真是廉吏,如此茶叶竟然也甘之如饴?”
这摆明了是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