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趴在地上,以头杵地:“大人,若是不和离,只怕小女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啊!大人……”
李春花泪光泛滥,也跟着哀求道:“大人,求您成全……民妇自请下堂。”
刘守义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情况,他捏捏下巴上的胡子,犹豫着开口:“和离,也不是一方说了就可以。张正,你去把男方传过来。”
他对着下面吩咐,张正双手抱拳,很快就出了县衙。
刘守义继续道:“和离,总是有理由的,你和离,是因为什么?”
见李春花还跪着,他有些不忍心道:“李春花,现在没事,你先起来站着吧,别为难肚子里的孩子。”
“多谢大人。”李春花跪了有一会了,现在确实难受,她也不推辞,当下就扶着妹妹的肩头站起来。
“回禀大人,民妇嫁给冯奇石十六年,一共给他生了三个女儿,可是,我那婆婆,却整日苛待她们。”
“好好的女孩,一个个吃不饱,穿不暖,性格胆小如鼠,见人就害怕。”
“不仅如此,还时常骂孩子,可怜我三个女儿,经常一身伤痕。”
“这次民妇怀孕,婆婆差点害我孩儿不保,满口的贱人辱骂,大人,民妇生不如死啊……”
竟有这样恶毒的婆婆。
刘守义听着生气。
好在冯家就住在镇上,很快,张正就把冯家母子带来。
冯奇石正在铺子里跟人卖布,见到衙内过来,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大事。
没想到到这里一看,李家人居然也都在这里。
看这架势,肯定是为了和离那事。
想起还没做完的那装生意,冯奇石脸上冷了冷。
撩开袍子跪下去。
冯老太就更加生气了,没想到他冯家还没写休书呢,这李家就这么急着要和离。
看着大堂中央的县令,她站着道:“县令可不要被这小贱人的花言巧语给说动了,这小贱人……”
“啪!”
高堂上的惊堂木猛地一拍,县令面无表情道:“跪下说话。”
冯老太被那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正要怒骂是谁那么不长眼,就听到县令这话。
她胸口起伏,有些不甘心。
却碍于面前两排手臂粗的木棍,慢慢跪了下去。
“大堂之上,不许出现污言秽语,若是再犯,掌嘴时下,冯氏,你可记得了?”
县令一脸怒气的看着自己,冯老太吓都被吓傻了。
哪里还敢开口。
只弯着腰跪在地上,一双眼睛,恶狠狠盯着一旁站着的李春花。
人都到齐,刘守义道:“冯奇石,李家要和离,你们可愿意?”
冯奇石脸色难看,张张嘴正要说话,一道尖锐又沙哑的声音响起:“不愿意,我冯家不愿意。”
刘守义点点头,下一秒,冯老太继续喊道:“我冯家要休妻,才不和离。”
这跟刘守义想的不一样,他光听上一句,还以为冯家不赞同和离,原来是打的这个注意。
嘴上的胡子动了动,他道:“休妻不可,你不知道你儿媳怀孕了,女子怀孕期间,男方不能以任何理由休妻。”
冯老太大声嚷嚷:“李春花都犯了七出了,怎么就不能休妻,她嫁到冯家这么多年,一个儿子都没生下来,这是要我们冯家无后啊!”
“大人可不要糊涂。”
“冯氏,你说的是七出之无子这条,可眼下李氏已经怀孕,你怎么就知道,这一胎不是男孩?”
冯老太梗着脖子,“就她?她们李家只有生赔钱货的命,一脸生了三个,都不是女儿,这一个,肯定也不是。”
“而且,就算是儿子,我冯家,也不要这样女人生出来的儿子。”
反正她已经给奇石找好新媳妇了,只要章月如进了门,他们冯家,不愁没儿子。
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