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积累的怒火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却因为伏城的出现搅了兴致。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悦,面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矜贵。
她高傲地走到他们面前,居高临下道:“放他走也不是不可以,你知道的,他毕竟是魔君的儿子。”
伏枫可不知道他的母亲在打什么主意,甩着袖子走到祁景身边,神色阴毒:“母亲,他们根本就是送上门来的,直接杀了岂不更好?免得夜长梦多。”
可惜伏枫这人到底还是缺些斤两,性子实在是太直了。
况且,伏城毕竟是伏修亲子,不论祁景有多恨他们娘俩,也不能让伏城死在自己手里。
否则,这事儿就不是单纯的内部矛盾,而会被有心之人传成祁荒魔君对东临魔君不满,肆意挑衅了。
祁景从袖子里摸出一柄泛着寒光的匕首,扔到了两人脚边:“伏城是魔君亲子,当然可活。不过你嘛……”
她抬起涂了猩红豆蔻的手指,指向冉月说道:“六界早有明例规定,非同族不可生子,你犯了两界律法,实在不能再活在世上。”
语气里竟透着惋惜之意。
伏城看着冉月沉思的脸,急急握住了她的手:“阿娘,你别听她的,她在骗你啊!我们不是安稳过了将近五百年吗?有谁来找我们说道过这些?”
祁景微微一笑,仍是端庄的:“六界律法就摆在那儿,我还会骗你不成?”
良久,冉月直视着她的眼睛,问道:“是不是只要我死了,你们就不会再为难城儿?”
伏枫原本该是东界魔地唯一的继承人,虽说伏城只是个私生子,也没得到过伏修多少关注,但是谁能保证没个万一呢?
万一伏修有一天突然良心发作,觉得自己愧对了这个儿子,将人接了回来,那他岂不是多了一个劲敌?
与其到那时自找麻烦,不如现在就将这个贱种杀了,一了百了!
伏枫怨恨地看了一眼伏城,朝着祁景拜道:“母亲,孩儿以为……”
祁景抬手打断了他,看向冉月:“可是,若是你自裁,难保伏城日后不会记恨我们,以为是我害了他的亲娘。”
冉月皱着眉看向她,也听出这话里的味儿不对了:“那……你想如何?”
祁景的笑容愈发温柔,说出的话却只让人觉得残忍:“不如就由伏城自己动手吧,也好让大家清楚,他对六界律法绝对服从,并无任何不满。”
听了这话,伏城再也忍不住了。
他猛地将冉月推到一边,朝着祁景扑了上去,凶狠地喊着:“你这个贱人,闭嘴!”
伏枫刚刚吃了伏城的亏,早就防着了。
他拂袖甩出魔气将伏城打翻在地,一脚踹了上去,谁知一旁的冉月突然飞身来挡,被这一脚踹在了肚子上。
冉月神色痛苦地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身体不住地抖起来,身上冒着虚汗。
伏城当下也顾不得身上传来的疼痛,双手撑在地上想要爬起来,却一个脱力又栽了下去。
他只能无比缓慢的朝着冉月那里爬过去,身下拖出长长的血痕。
伏枫发出了一连串的狂笑,啐了一口吐沫:“贱种就是贱种,这么多年了别的没学会,倒是把死狗在地上爬的样子学了个门儿精!”
伏城艰难地坐起来,让冉月枕在自己的腿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更咽道:“阿娘……阿娘,你看看我啊,你看看我啊,我以后会听话的……不会再往外跑让你担心了。阿娘……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冉月的身体抖了抖,紧闭的双眼勉强撑开了一条缝,揪住眉头,泪水从眼角滚落,落在了伏城的裤子上。
她苍白的唇颤着,虚弱地说道:“城儿……阿娘怕是活不成,你杀了我……活下去。”
伏枫挑了挑眉,在祁景的眼神示意下,将地上的匕首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