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气氛安静了下来,许久没有声响,南安佟在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听到宛儿说了声明天要跟南安佟讲一件事。
大概五点半时南安佟被两个狱警叫醒,脑袋晕乎乎的,下床时摔了个脸朝地,爬起来后就见其中一个狱警给了南安佟一套说土不土,又和时尚不太沾边的衣服。
南安佟抬头瞄了眼那个狱警,有点面生。
他开口讲话的声音没有一般的狱警那么洪亮或者粗狂,而是带有那种很磁性和低沉的感觉,就连普通话也字正腔圆。
“把囚服脱了,换上这套普通人的衣服吧。”
南安佟低头看了眼他手中的衣服,一声不响的接过,去旁边的小房间换好后走出来时已经是六点过几分了。
他领头开了牢门,另一个狱警站到南安佟身后。
刚踏出牢门一步,右边的牢房就传来了宛儿异常焦急的声音:“安佟,安佟你是不是在外面?”
“嗯,怎么了?”南安佟忍不住走过去,却被身后的狱警拽住了,他一脸严肃的粗着嗓子说:“该是出狱的时间就不要逗留。”
“警官,我只讲两句,讲两句就好!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宛儿拍打着封闭式的牢门,半个头露在监视窗口上。
那狱警不为所动,拽南安佟的力度加重了几分,“昨晚你们就该把所有话讲完了!”
南安佟不知所措的被困在原地,宛儿放弃了哀求,直接在牢房里大声的吼道:“安佟,帮我照顾我的孩子好不好!求求你帮帮我!我不用他们过得多好,只要能吃饱穿暖就行了!你帮帮我!”
宛儿带着期盼又充满无奈的吼声像一块巨大的石头搬砸在南安佟心口上,既让人心疼又让人难以喘息。
可南安佟明白自己连今后该怎么在外面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生存都不知道,还怎么有勇气去答应宛儿照顾她两个孩子。
可是就在那个一脸凶神恶煞的狱警强行把南安佟脱走时,宛儿又再次嘶吼着求南安佟帮帮她的时候,南安佟还是答应了下来。
被狱警拖着走出监狱大门时天还没有亮,跟前是一条差不多两米宽的望不到头的水泥路,两旁是凄清的小树林,然而每棵树上几乎都没有叶子,只有一丘又一丘的小积雪堆在树枝上。
南安佟回头看了眼那两个狱警,踌躇了一下,对着那个面生的狱警说:“4442的宛儿还请你以后多多关照一下,谢了。”
他怔怔的看着南安佟,没有吱声。
南安佟也没再说什么,把双手揣兜里,目视前方,沿着水泥路一直走。
天际慢慢的有了一抹光亮,却在南安佟以为即将要迎来白天时,又隐没在了天边。
看来这个冬天是不会有太多的光明了,也不会有太多的温暖了。
它大概会和南安佟以往记忆里的每个冬天一样漫长而又难熬吧,不仅要忍受严寒,还得忍受孤独。
那个面生的狱警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不远处渐行渐远最后逐渐消失的小黑点,从口袋摸出一根烟,烟随着冬天的寒冷涌入肺中,刺激到嗓子发疼,这位年轻的狱警皱了皱眉,烟掉在了雪地里,直到他看不见那个女孩落寞的背影,才转身走回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