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露依面上蒙着一块轻纱,那样轻薄纯透的丝绸却令她倍感紧张。纤长的手指缓缓抚摸着花瓶中的花朵。指上沾染了些许碧色汁液,黏稠如人的鲜血。
“百合姑娘,在吗?”门口传来敲门声。
她警觉地抬起身,“谁?”
“方才是我的徒弟懒笨,没有给您要的胭脂。现下小的取了过来,请问姑娘是否需要?”
沈露依深深蹙眉,随口捏了个诀。窗外的暴雨已经停息,仍旧带着冰凉刺骨的水汽,很快,一道银白色流星划过墨色天幕。门口佝偻的那个身影不自觉地一颤,似乎是支起了警惕。
沈露依心下明白,刚想拒绝,却又听那人道:“这胭脂名贵得很,姑娘只有趁早用了才能明艳动人啊。”他这番话说得甚是奇怪,沈露依心下一沉,旋即令他进来。
在两扇门夹杂着冷风被推开的一瞬,沈露依一掌向那人脖颈处劈了过去,几乎与他欲拔的短剑在一瞬!那人眸中仍带着狠戾,一双眼睛中含着些许愤怒。
在沧淼的时候,常被人传闲言碎语,说她是个不中用的绣花枕头,经久一长,多少人信以为真忘了她沈露依是个可以与沈烨然媲美的七品。
她微微一笑,却见窗外有星星点点的火光闪烁。
一个店小二模样的青年男子在灯火通明的厅堂间来回穿梭,还不忘笑脸相迎的寒暄几句:“哎,您好。”
一个相貌威严,身材高大的男人唤住他:“小二,怎么不见你们老板?我和他可是多年的交情。掌柜呢?你们这客栈掌柜现在都没有了吗?”
那小二面上仍是圆滑的笑容,刚要应答,男人手中的碧玺却一不留神从他粗糙得不像是个古玩家的手中落下。那碧玺通身光滑浸润,是个不可多得的宝物,眼下就要毁于一旦,小二连忙伸手接住。可当碧玺落入手中的一刹,却沉重厚实得不似一块古玩。他眼神轻轻一动。
男人面不改色地接过碧玺,还不忘道声谢,吩咐了小二退下,便复又和身旁朋友交谈起来。
过了半晌,男人骤然起身,半是闲逛半是搜寻地出了厅堂。可就在他即将闯入内院的一瞬,突然似一块绸缎般软塌塌地滑倒,随即再无任何生息。厅堂内的客人见此情景,连忙不由分说奔出,上前关切的查看那人。几人的神色愈发凝重,那小二的手指却攥得愈发紧。
原本安和不到片刻的天空再次电闪雷鸣,暴雨倾斜而落。青蓝色闪电掠过赤红色的墙壁,分外可怖,仔细分辨,雷雨声中夹杂了几分哀怨的哭喊声,似远似近。墙壁被雨水冲刷得血红,上面逐渐浮现出一个女子的笑容。
那几人立即站起身,不管倒在地上的男人是死是活,皱眉挥剑问道:“什么人?!”
有个女子在答:“你难道忘了我吗?是我啊。你们当年害得我好惨。我先是被你们□□,然后再一刀一刀捅死的。忘了吗?我当初发誓做鬼也不要放过你们,没想到老天竟然应允了我的愿望。哈哈哈……”墙上的女子笑得癫狂。
几个人到底是经受过训练,不怕这诡异的场面。墙面上换了张脸,声音也变成了一个男人,“我当年就是再次被吸噬灵力而死!是谁做的还畏畏缩缩不承认吗?!就是你!!!”
一名中年男子顺势而倒,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生生用一双手将自己的五脏六腑撕裂而死!
有一个胆子小的人顿时就被吓得晕厥过去。稳重些的那个人面色也是苍白。
“想要活下去吗?”
“想……想。您大恩大德饶了我吧……”一个人匍匐在地求饶。
“可以,只不过你要将你与身后那个组织所做的一切坏事统统说出,方可饶你一命。”
那人面露喜色,开口欲言,却被闻声围观人群中掌柜手下打断。他厉声道:“如此怪力乱神之说不可信!是何人在此搅扰?客栈的每一个客人皆是青白之身,现下幕后兴风作浪之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