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他家下人脸色的,既然没有诚意接待我,我就不去自讨没趣了,我现在去六国饭店住,回头让齐先生亲自去和你家少爷说吧。”
那男仆没想到人不可貌相,一个穿戴普通的乡下女人竟如此阔气,一个不顺心就要去住六国饭店!
说实话,他压根都没想到过这女人还能知道六国饭店。
这下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两巴掌,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在客人面前摆什么谱!
这要是回去说因为自己给客人脸色看,所以人家生气不来了,少爷绝饶不了他!
虽然少爷吩咐他办这件事的时候态度十分随意,但也不代表能容忍他把事情办砸了的同时还狠狠得罪了客人。
心急火燎地想要向石韵求情赔罪,可惜那拉车的车夫竟是个飞毛腿,拉着个人也健步如飞,他怎么追也追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辆洋车一路绝尘而去。
石韵坐在飞驰的黄包车上却也不怎么好受,回头看那男仆的身影越来越远,肯定是追不上了就连忙让车夫慢下来。
车夫果然放慢了脚步,一边慢跑还能一边搭话,“这位太太是被来接您的恶仆给怠慢了?快别和这些个势利眼生气,气坏身体可不值得。”
顿了顿,见石韵没有接话的意思就又说道,“您是在路上听人说起六国饭店才想起去那边住宿的吧,我和您说,那地方就是被人吹嘘得厉害,其实不怎么好的,不如小的带您另外找一家真正好的旅店,保证地方干净价钱公道。”
石韵不理他。
只在心里对系统郁闷道,“我看起来很好糊弄的样子吗?前面那个明明就是个被派来接我的下人。(顺便说一句,我对这个时代从事服务业的人没有任何歧视,完全是就事论事。)和我说话的时候鼻孔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他是怎么想的,用这种态度搞接待工作是不想要自己的饭碗了吗?就那么确定我过后不懂得去向他家的张少爷投诉他?!还有这个拉车的,一看就是想骗我去住黑店,还六国饭店不怎么好,他找的地方真正好,亏他好意思这么大声说出来。”
系统答道,“应该是衣服,发型和首饰的问题。当然,如果解决了以上三点后,再搭配上皮鞋和小皮箱那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石韵眨眼,再眨眼,然后才无奈说道,“好吧,你说的很有道理,如果表达能再简洁一点就更好了。比如你可以直接说我现在看着太土气,需要打扮打扮,免得被那些只会以貌取人的人看轻了。”
系统很诚实地解释,“我原本是想这么说的,但考虑到你现在的样子确实太土气,如果实话实说有可能会伤害到你的自尊心,所以才换成了前面的那个说法。”
石韵面无表情,“——那真是要谢谢你的体贴了。”
系统十分温和,“不客气。”
车夫还在喋喋不休的想要向她推荐其它旅店,石韵忍无可忍,提高声音道,“就去六国饭店!你要是敢乱绕路去别的地方,就叫街上的巡警来抓你个拐卖妇女!”
车夫被吓得哎呦一声,心说这位乡下太太不说话则已,怎么一说话就这么凶,忙道,“您这是什么话,我就推荐一下,你不去就不去,马上就到六国饭店了!”
知道忽悠不到人了,闭上嘴闷头跑起来。
石韵得了片刻清净,又去戳系统,“查查车费是多少钱。”
系统,“等我算算。”过了一会儿报出个数字,“四角就可以了。”
石韵从锦东县来到燕京,一路上都被交通工具的价格吓到,猛听到如此便宜的一个价格还有点不习惯,反问,“才四角?你确定?”
系统有理有据地回答,“我这里有一篇同时代人写的散文,里面提到他从燕京火车站坐洋车到大袄胡同的车费是五角,大袄胡同比六国饭店到火车站的距离还要远一些,所以我估计四角差不多。”
石韵这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