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
秦朗面露疑惑。
闻伊说:“费远夕消失的村庄叫八里庄,在京都最北边的郊区,跟隔壁的燕城交界,那一带全是深山,陶哥他们从费远夕下车的地方开始追踪,发现他没有进村,因为路口已经覆盖了路网监控,很多临街商铺也有摄像头,都没有拍到他的身影。”
秦朗又拿起一块巧克力糖,剥开包装纸后将糖递给闻伊,随后才说:“如果他是自愿消失,避开监控大概是为了躲避张青弦,让自己从明面上消失,让张青弦无法找到他,如果他是被迫消失,那他在消失的路上极有可能会留下线索。”
“咱们最初猜测,他是有至亲的朋友落在张青弦手中,于是被迫接近我,一旦这个假设成立,他现在贸然消失,那就是置自己的朋友于不顾,我觉得不太可能。”闻伊想了想:“我更倾向于第二种猜测,他是被迫消失的。”
秦朗轻轻叩着桌面:“那就只能用老办法了。”
“京都市局正在协调陶哥他们搜山,凡是路过八里庄的道路全部正在排查中,高速上有监控,能通车的低速山道上也有隐藏的摄像头,只要他们开车,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我就不信他们会步行。”
闻伊说完,又问:“我们什么时候去京都?”
“等传唤完江南后,立刻起程。”秦朗眼神中闪过一抹厉光:“只有我们离开了,张青弦才会开始行动。”
闻伊不太自信的问:“你说,张青弦他真的会盯上江南吗?”
“如果我是他,那么就会。”秦朗说:“张青弦非常擅长杀人诛心,他想要彻底报复张教授,你是他唯一的目标,也是最后的目标,然而你身在专案组,不会长期待在一个地方等他布局谋划,他没有足够的时间接近你。”
他顿了下:“现在我们住在一起,勉强算是形影不离,他更没有对你下手的机会,何况你父母早逝,身边的亲人、朋友和同事全是警察,他极难下手拉拢,在这种情况下,曾经的涉案人员是他最容易下手的对象。”
闻伊挠了挠下巴:“你说的也是,似乎除了涉案人员,我好像真没有跟其它行业的人打过交道,而且我平时不爱交朋友,不习惯应付太复杂的人际关系,以前更是一门心思想提升业务能力,以便重查我爸妈的案子。”
“朱亚军报过警、被警方的办案人员再三提醒过,心里已经生出戒心,不好再次下手,更何况他虽然成长经历曲折,但内心纯善,不是大奸大恶之徒,掌控这样的人风险太大,很容易就会翻车。”
秦朗说:“江南不同,他得知马安明被霸凌,没有选择报警,而是成立七杀帮以自己的手段替马安明复仇,说明他内心不平、对这个社会存在不满之意,他不信任家长、老师和警察,这样的人稍有差池就会误入歧途。”
闻伊顿了顿,目光中涌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东西。
张清远愧疚一生的亲生儿子、她在心里叫过无数次的青弦哥哥,在数十年的岁月光景中,已经完全蜕变成一个他们无法想像的人。
他,像一只无形无迹的恶魔,想把这世间所有黑暗的东西拽入深不见底的暗渊,成为他翻覆光明和正义的利器。
“不要多想了。”秦朗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可能还不知道,张教授上周去做过公证,除去留给你的那份财产,他将另一份全部捐给了扶贫助学基金,捐赠人的那一栏他填写的是张青弦,而且...”
他目光深深的看着闻伊:“他回了老家,给刘依玲和张青弦各自修建了一座衣冠墓,并且立了碑。”
闻伊一时错愕:“什么?”
“伏小川成天出现在他的周围,他早就猜到其中的缘故,为张青弦修建衣冠墓,大概是他想跟过去切割,表明在他心里张青弦已经去世。”秦朗说:“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你,不要因为他有任何顾虑。”
闻伊一把攥住了秦朗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