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夫人面露怨毒之色,擦拭泪珠,语含讥讽,“事情闹大也合该是那沈宝珠丢尽颜面被千夫所指,她对长辈不敬,逼问长辈要银子,传出去她何以在沈家立足?”
“够了,适可而止,沈宝珠到底是我的侄女。我倒要看看,她作侄女的还敢对我这个二叔也出言不逊?”
沈二老爷冷哼一声,在妻子哀怨的目光注视下拂袖而去。
沈宝珠从长柏院出来,迎面而来的徐徐春风,十分凉快。
回到如意院还未进屋子,便见香儿站在台阶处,神色紧张,伸着脖子四处张望。
瞧见沈宝珠的身影忙不迭的小跑过来,小声道:“小姐,二老爷在屋子里等候多时了。”
沈宝珠闻言,心下了然,点点头,拾级而上,摇了摇手中的团扇,“不必慌张,我自有应对之策。”
屋内的沈二老爷听得动静,正襟危坐,面色肃正,端起茶盅佯装饮茶,眼角余光却是紧盯房门处。
平心而论,沈二老爷身材伟岸,瞧着是个儒雅随和的性子,然沈宝珠心知肚明,此人贪婪自私,唯利是图。
甚至为了爬上更高位置,可以漠视亲情,残害手足。
“二叔怎么突然造访,也没派人通禀我一声,岂不是怠慢了二叔?”沈宝珠悠然一笑,“没得落个招待不周的话柄。”
她在对面落座后,见沈二老爷面有怒色,眼珠微转,讶然开口:“二叔,谁得罪了您不成?好端端的您怎么沉着脸,怪吓人的。宝珠胆子小,害怕的紧。”
沈二老爷也不拐弯抹角,直言不讳,“先前你二婶去长柏院同你娘亲借用些银两,你却让她立下一万两银子的字据,宝珠,咱们都是一家人,你真要如此冷酷无情?岂不是令我寒心?”
沈宝珠听罢,面露凝色,直勾勾地盯着沈二老爷,却是不发一言。
沈二老爷以为沈宝珠被自己一番话震慑住了,心下得意,佯装大度摆摆手,“罢了,你到底年轻气盛不懂规矩,你去向你二婶致歉,你二婶她最是宽宏大度的性子,字据一事作罢,大家和和美美,家宅和睦才是要紧。”
“要我去和二婶致歉?”沈宝珠摇了摇团扇,泫然欲泣,眼尾泛红,“二叔莫不是糊涂了?宝珠哪儿做错了?若说有错,确实是不妥之处,不该心疼我娘把嫁妆替补公中,不该宽恕二婶这些年纵容手下人做假账,企图以假乱真。”
她恨恨地掐了自己胳膊一下,杏眸登时泪意盈盈的,决绝道:“也罢,宝珠这就写信送往边塞,让爹爹主持公道。若是爹爹也觉着宝珠做得不对,宝珠自愿受罚。”
“宝珠你这丫头,如此鲁莽!二叔岂是这个意思?我是读书人,傲骨铮铮,我们二房岂会贪墨公中银两!”
沈二老爷唯恐沈宝珠意气用事真一封家书寄往边塞,大哥虽待他宽厚,可也不会容忍他们二房欺压宝珠。
“二叔果然深明大义,既如此,二婶白纸黑字还签字画押的字据在此。还请二叔过目。”
沈二老爷捏住字据,仔细观摩,确是妻子笔迹,他不免恼羞成怒,面色涨红。
沈宝珠从他手中拿回字据放入匣子内收好,一边状似无意,微笑道:“这等重要的东西,宝珠得好好保管着。”
“二叔既然确认了是二婶笔迹,那劳烦二叔多多督促二婶尽快凑足一万两白银。一月之后,将一万两白银分文不少的送去娘亲那,这样咱们还是。”
一个月的期限凑足一万两白银,除非是变卖贵重之物,沈宝珠此举是要将他们二房掏空,令他们元气大伤!
沈二老爷在官场上少不得用银子周旋,他性子左右逢源,处处花银子打点的地方不少。
心知不能贸然应承下来,只推诿,晓之以情道:“宝珠,你知晓二叔俸禄不多,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可否多宽限时日?你二婶妇道人家如何去筹备一万两银子出来?你莫要这般咄咄逼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