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沈宝珠又觉着自己多此一举。
陆珩除了待在屋子里,还能在哪?
约摸是翻阅古籍,亦或是查阅棋谱。
沈宝珠便要入屋子,明砚却上前几步,拦住她,眸含歉意道:“五小姐,我家少爷近日来身子不爽利,眼下正休息着。您看要不改日再来?”
明砚说的磕磕绊绊,眼神游移不定。
并不敢与沈宝珠目光对视。
沈宝珠挑了挑眉,“是吗?”
真是稀奇,分明昨夜陆珩才去了她的闺房送药,今儿身子便不爽利,该不会自己过了病气给他?
思及此,沈宝珠蹙了蹙眉,“那可有请府医为四哥哥把脉?”
明砚面色讪讪,他这是胡诌的话,只因主子交代过不许五小姐踏入内室一步。
他想起彼时主子森冷幽深的眼眸。
不由得心惊胆战,攥紧拳头,赔笑道:“未曾,四少爷说多加休息便好。”
沈宝珠古怪的盯着他。
明砚在说谎。
可他作为下人敢阻拦主子,背后定然是受了陆珩的指示,陆珩不想见自己吗?
沈宝珠内心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心脏有一块空缺,闷闷的直教人喘不过气来,压抑的难受。
她抚了抚心口,不愿教人看出她的狼狈之态,故泰然自若道:“既是如此,那我改日再来看望四哥哥......”
明砚吁了口气,幸得五小姐并未刁难。
“对了,这糕点是本小姐特意带给四哥哥的,你务必要送到他手上。”
沈宝珠去而复返,吓得明砚面色发白。
他险些以为五小姐要硬闯进屋。
接过沉甸甸的食盒,明砚愈加心虚,摸了摸鼻子,遮掩窘迫之态,“小的明白。”
殊不知陆珩站在屋内窗柩处,将院子里一幕看的清清楚楚,他面上并无情绪变化。
只是藏在宽大衣袖中的手渐渐攥成拳状。
沈宝珠何时这般听话?
竟就这样知难而退。
“四少爷,五小姐已经走了,这是她带来的糕点,小的给您搁在案桌上。”
明砚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庆幸自己成功拦住五小姐,没让她进屋子。
甚至语气都带着几分邀功的意味。
陆珩淡淡的“嗯”了一声。
明砚听出主子兴致不高,挠了挠头,十分纳闷,又道:“主子,方才小的扯谎骗五小姐说您身体不适,五小姐紧张兮兮,追问是否请了府医。小的吓坏了,随意糊弄了一句,好在五小姐并未追问,然下一回,却不知该用何理由搪塞。”
沈宝珠何等聪明,明砚拙劣的借口,只怕早就被她看穿,不过是看破不说破。
给他留几分颜面罢了。
她想必知晓自己的避而不见。
是以她并未自讨无趣,反而潇洒离开。
明砚继续絮絮叨叨着,“小的听闻五小姐受了风寒还起了热,然这才短短两日,五小姐便能下床行动自如,小的真担忧加重她的风寒......”更担忧她风寒未痊愈出门又吹了风,回头怪罪到他们主仆身上。
那可真是无妄之灾。
陆珩冷冷道:“她既是能走动,便是无碍。”
明砚不敢多言,垂手而立一旁。
屋子里静谧无声,良久,陆珩沉沉的嗓音再度响起,“传出话去,近日我身子抱恙,不便出行,留在屋子里静养身体。”
明砚愣了愣,主子他分明精神奕奕!
不等他多想,陆珩一记凛冽眼刀扫视过来,明砚掩下内心疑惑,喏喏应是。
沈宝珠从悠然居院子出来后,神色恹恹,她这是被陆珩厌恶加深了?
是昨夜头脑晕沉说错了话得罪了他?
沈宝珠凝眉思索,除了陆珩逼问她梦境,她据实告知。
此外她不曾惹陆珩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