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希礼。”
就在我决定回头的那一刻,这个叫做维安的人准确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他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我一愣神,就错过来回头的最佳时机,只好用意念驱动想要后撤的右脚,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我还以为维安阁下会在舞池里应接不暇呢。”
“确实。”
他靠在露台的栏杆上,一只手优美地支着下巴,冲我微笑:“找我跳舞的人太多了,我累了。”
“……”
我被他理直气壮的炫耀梗了一下,忽然明白了芙洛拉小姐今夜试探我的心情,这位魔法师的确是十足十的风流浪子开屏孔雀,不管是哪家小姐将他当作意中人,都绝对要因他这四处招惹的性子吃上不少苦头。
——但愿有一天他会招惹到一位家世显赫脾气火爆的姑娘头上,从此吃不了兜着走。
我幸灾乐祸地想象着——芙洛拉其实就不错,光明系和魔法系多么适合这样复杂纠缠的虐恋情深啊——只希望如果有这么一天,芙洛拉小姐的怒火能正确瞄准,不要方才那样伤及无辜。
我被自己想像逗乐了。
尽管淡淡的烦躁还藏在心里,但这样的想像让我的心情好了不少。于是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露台上微凉的夜风徐徐吹过,打消了我离开的念头。
无论如何,对着一个讨厌的人,总比对着一群讨厌的人更好。
于是我也像他一样,懒懒地靠在了栏杆上,眺望王宫辉煌的灯火。
栀子和百合飘荡在露台银盘的水中,像天边寥落的寒星,空气中浮动着花朵微渺的香气,我身旁的魔法师将自己黑色的马尾束发绕在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边甩边哼着歌。我意外地发现,魔法师的声音竟然是清澈温柔的,歌声像夏夜里掬起的一捧湖水,凉凉地从指缝间滑落。
我侧过头看他,魔法师正半仰着头看天上的星星。他不说话的时候确实是美丽的,月光下沉思的人像一尊洁白的塑像,下颌与脖颈的弧度如百合花瓣般优美而脆弱。
——不知道轻轻折断的时候,会不会也像花瓣一般柔软?
我的心忽然狂乱地跳动了起来。
异常,非常异常的想法,我一瞬间攥紧了栏杆,难以置信地低头看自己因为用力而发白的双手,冰凉厚实的石质栏杆变得像火炭,烙过我的指尖。就在刚才,一种无法遏制的冲动涌过我的四肢百骸,在心中留下钻心的疼痛和痒意。
“怎么了?”
他无知无觉地转过头来问我,笑容无辜得堪称恶劣,让我的内心再次涌起一股烦躁。
——想要,想要撕碎他。
我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我猜测此刻我一定面色阴沉,他却不知好歹地凑了过来,纤细的脖颈近在眼前,如同落在我手中的白鸟,在我直视他双眼的那一刻,铺天盖地的暴雪在我眼前沸腾,沾血的羽毛磅礴地落下,我似乎突然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听见自己心脏猛烈跳动的声音,像一声一声的闷雷炸裂在我的胸膛,血液和沸腾的酒意都瞬间涌上了我的大脑。
“你的脸好烫,”似乎不明所以的魔法师不解地咦了一声,伸手拂过银盘中盛花的清水,湿漉漉的手指啪地一下搭在了我的脸上,“没事吧”
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一丝理智由此回笼,好近,他的脸凑得好近,我一眼不错地凝视着他的双眼,努力地、一字一句地说:“我没事。”
那一刻我的肩膀一定在颤抖,但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近在咫尺的他却像没有发现。魔法师动作随意地收回手,用一种闲聊谈天一般的语气对我说:“殿下,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兽人这个种族?”
——兽人。这个词语仿佛魔咒一样,瞬间与我不安的血液相应和,再次将那一丝回笼的理智扑杀。
“我没懂你的意思。”
我冷冰冰地回答他,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