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有何贵干?”
她说的不缓不急,声音清润如玉。
爻桤回过神,有些不太好意思,但面上却十分正经,问道:“姑娘可知风城在何处?”
她没说去风城做什么,女子也不问,瞥了一眼前方,沉吟道:“风城么?顺着这条路走便到了,离此地大约还有二三十里的样子,姑娘若是想徒步去的话,大概还有走上许久。”
爻桤又问:“那姑娘可知何处有镇子或村子?”
既然今夜到不了,那还是寻个地方睡觉吧。
那女子道:“此处乃百鬼林,方圆十里无人家。”
“哦,原是如此,多谢姑娘。”爻桤拱拱手,正欲离开,却又听那女子道:“我有个住处就在这林中,不算远,姑娘可愿去?”
既然有住的地方,爻桤自然不愿意睡荒野,再加上这女子看着不像坏人,她便道:“如此,便多谢姑娘了。”
女子淡淡一笑,道:“无妨。”
她从毛驴上下来,领着爻桤朝另一边走去,毛驴乖巧跟在她身后。
细碎而空灵的铃铛声从毛驴身上传来,爻桤忍不住偏头看去。只见那毛驴毛发光亮,额间生着一撮红毛,犹如点上去的朱砂,脖子上端端正正系着一枚铃铛。那铃铛颇为好看,白玉似的,底下垂着淡青色的流苏,毛驴每走一步,流苏便晃一下,伴着铃铛声,仿佛荡起了一阵青烟。
按说这么好看的铃铛系在毛驴身上,肯定会让人觉得暴殄天物,可爻桤却并没有这么觉得,相反,她还觉得这样合适极了。
“不知姑娘芳名?”女子突然问。
爻桤愣了一下,脱口而出:“思安。”
说罢,连她自己都愣住了。本来她是想随口说个假名字的,但不知怎么的,就把这个说出来了。
“思安”是爻汐为爻桤小字,取自“居安思危”的意思,一般只有爻汐会那么叫,而且她几乎从不当着外人面叫。
女子眼里似有笑意,眸色极亮,缓缓道:“思安么?当真是有缘,我名唤思卿。”
爻桤觉得这人在说谎,可是看她的样子,又不像,似乎真的是叫这个,只好道:“很好听的名字。”
思卿突然转过头来,眼里仿佛盈满了月光,清明得很。她淡笑着:“多谢夸奖。”
不知怎么的,被她这么一看,爻桤顿时觉得手心出了汗,支吾道:“不……不谢。”
思卿的居所离此处果真不远,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便见一座清雅的小竹屋掩在几棵大树间。
爻桤望着,突然问:“姑娘一个人住这儿?”
思卿将毛驴系在一棵大树上,闻言抬头看去,昏黄的烛火下,她眉眼温润,仿佛暖玉一般,轻声道:“并非,我只不过是见此地清净,便建了个屋子,偶尔才来住一下。”顿了一下,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小了些,道:“也不知现下落灰没?若是落了灰,还望你莫要嫌弃。”
爻桤笑道:“怎么会呢?能有个地方住,我已经很感激姑娘了。”
不知是爻桤的错觉什么的,她总觉得在说完这句话后,思卿的似乎并不太高兴。
但她没多想,只是缓缓走进屋内。思卿紧跟其后,抬了抬手里的灯笼,为她照亮前路。
竹屋内不仅没落灰,反而还带着一股淡淡的竹叶香。
思卿示意爻桤坐下,随后点亮桌上的蜡烛,吹灭了她手中的灯笼。做完这一切后,她又提了提茶壶,道:“茶壶没水了,思安且等一等,我去烧水。”
“不用那么麻烦的。”爻桤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随后又觉得不妥,立马放开了,道:“姑娘不用那么麻烦的,我若是想喝茶,自己来便可。”
借着桌上的烛光,爻桤看清了,思卿的确有些不高兴,抿了抿唇,道:“你不用总是唤我‘姑娘,的,唤我名字便可。”她看向爻桤,眸色微晃,仿若有些许委屈似的,道:“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