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儿!”一道惊诧激动的女声蓦然响起。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周若岚早已疯了般冲上殿,跪在躺着的黑衣人旁边,有些慌忙的喊道:“言儿?言儿!言儿你怎么了!你睁开眼……你睁开眼看看娘啊!”
话到最后,亦是更咽难忍,泪流满面,“方成文!方成文!你快看看言儿啊!我的言儿啊!”
怎么会?
暗处的人,眼睛猛地睁大,怎么回事!
显然,方晔言的出现,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这……不是北疆人啊……”
“这样说,那方才钱向说靖觞君勾结北疆奸细,不就……”
黑衣人不是北疆人!却是朝臣之子?这么说,不是靖觞君杀人灭口,是方晔言刺杀靖觞君?可是这实在说不过去啊!
在场众人感觉眼前一片迷雾。
靖觞君怎会和方晔言有什么仇怨呢?还是……
方成文有些恍惚的从席间站起身,他一个正六品的国子监司业,离着殿前距离不近,一路磕磕绊绊的小跑过来,复杂的看着躺在地上紧闭双眸的方晔言,抬眼却是对视上帝皇阴沉的目光。
双膝一软,连忙跪在地上,“下官国子监司业方成文,参见陛下。”
长宁公主眼瞅着眼前的一出闹剧,不自觉的开口,“怎么……”
“嗯?怎么还有认领的?”姜阮悠闲怠懒的声音有些“惊讶”,转头看向刚刚的那个御前侍卫,“愣着干什么?泼醒了啊!难不成你等他被他娘的……手摇醒吗?”
御前侍卫:“……”
他怀疑靖觞君在骂人,但他没有证据。
侍卫端着碗水走上前,周若岚护犊子的护住方晔言,惊恐道,“你们干什么!不许过来!”
“岚儿!不得无理!”又一个人从席间猛地站起,走到殿前,佝偻着身子跪下,“老臣教女无方,陛下开恩。”
又转头对方成文厉声喝道,“还不将你媳妇拉开!”
方成文一下子醒过神,赶紧将像是疯婆子一样的周若岚拉离了方晔言。
从五品监察御史,周堂海,在任多年,官是听着不大,但这实权可是拿的死死的啊!
七皇子若有所思的看着还在优哉游哉的姜阮,“啧啧啧,这周家这次怕是要完啊!”
旁边的两人却并未在意他说的什么。
茶盏轻放,淡色的唇染上几分颜色,薄唇轻启,“去哪儿了?”
少年目不斜视,漫不经心的转着酒杯,敷衍道,“跟景老二出去了,忘了时辰。”
“手上和腰上的伤是他能伤的?”淡淡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
少年的酒杯停了一下,为了不让人看出来,他还特地洗了洗手,没包纱布来着。
“嘁,当然是小爷自己伤的。”
“你有病?”
“你传染的。”
“……”温暮雪顿了一下,忽的哼笑一声,笃定而嘲讽,“被人抓了,还被揍了。”
句句属实,属实的扎心。
“被她?”温暮雪未曾明说,眼眸却淡淡的瞥向懒瘫着的姜阮,“为何去招惹她?”
姜阮注意到有一道目光正瞅着她,转头正对上温暮雪的视线,上翘的眼尾上挑,好看的眸子弯了弯,自然的朝他眨了眨眼。
少年自然也看到了她那眨眼的动作,比之前,似乎更多些娇俏,也……更像一个女孩子了。
又感觉到温暮雪的气场却是冷了一瞬,又恢复如常。
说实话,他长这么大,头一次看到一个人能让他这个冰山小叔情绪变化的如此大,便是祖父祖母都不行,更别提他父亲和舅父了。
那懒鬼,果然和他小叔认识吗?所以……才放了他?
“哪个混账敢泼我!哎呦!我的腰!妈的!给老子滚过来!”怒骂声从寂静的殿中响起,异常清晰。
周堂海混浊的眼一眯,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