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盏琉璃宫灯起,觥筹交错几时休。
高大巍峨,碧瓦朱甍的建筑下,往日庄重威严的大殿今日却是奢靡华贵,热闹非凡,左席上是从五品之上的朝臣,右席明显的比左席要热闹许多,也艳丽了许多,毕竟男子的衣服大多不是深就是浅,女子这边自然就光鲜了许多,又因为是太后寿宴,名门世家的公子不都得赴宴?
各府的夫人心思也都活络起来,单是看右席那些锦衣绣袄,华冠丽服的官府小姐世家千金,便已经眼花缭乱了。
刻描着繁复精致花纹的杯盏摆在一张张矮桌上,座席间,绫罗绸缎,胭脂水粉,白玉翡翠,热闹繁华中夹杂着窃窃私语。
“唉,金丝玉盏琉璃灯,千金贵重之物,一盏却只能烧一次,太后寿宴也只能烧五盏,可你瞅瞅这上头,十盏!还有五盏是为谁点的?靖觞君?呵,她也配?”
讽刺的声音压得极低,却也是满满的嘲弄。
“哎,若岚姐,僭越了。”一旁的夫人一开始听的还津津有味,在她越说越过分时,连忙出声阻断,毕竟这里可是皇宫,那靖觞君亦是深受帝皇看重。
“你怕什么?除了帝皇的恩宠,她还有什么?平白无故的占了个姜姓,谁不知姜氏一族遇了海难,无一人生还?哪就过了几年,冒出来个养女?照她这势头,我看她比当年的姜氏还贵重呢!”那夫人因为旁边妇人的劝说,不仅没停,反而有恃无恐,对姜阮更加不屑。
她身边皆是品级没有她高的命妇,都是以敕命为六品安人的周若岚为首。
虽说也有与她相同品级的,可是架不住周若岚有个从五品的爹啊!
“周姐姐,不是说靖觞君在边境三年,用兵如神,胜仗无数,打的北疆节节败退,连失七城……”又一看起来像是新妇的娘子在周若岚身边嘟囔道。
“你懂什么?”周若岚翻了翻白眼,又突然意识到有些不雅,拿起帕子捂嘴轻咳了一声,“三年前姜阮才几岁?刚及笄!一个刚及笄的女子,能打胜仗?你们就自己留心想想吧!”
一段话,含义深深,不可明说。
这边贵女之间的谈笑竟也是关于姜阮。
“我听说皇后娘娘去靖觞君府上催了五六次,都没将她请动呢!”
“好似还有传言说,她毁容了呢……”
“啊?本就已经是疯子将军了,再毁了容,岂不是……”
之后的喋喋不休,浪费笔墨,左不过以讹传讹,人言籍籍。
大殿之下,歌舞奏乐声,奉承敬酒声,谈笑娇语声,嘈杂声音不绝于耳,大殿之上,九五至尊之位依旧空置。
后殿
皇后精致的眉眼轻皱,有些担忧的开口:“陛下,阿酒还没入宫。”
正被四五个宫人围绕着整理玉冠衣袍的男子,挺拔俊逸,临风玉树的身影完全看不出他已经四十余岁,转过身,翩然俊雅的五官显示着他独有的清风霁月,更有普通人无法比拟的威严蕴藉,成熟稳重,单单只看他立在那儿,眸中含着儒雅的笑意,任是谁都会以为他才三十出头。
“那丫头又睡过头了吧?”帝皇温和含笑的声音没有丝毫怒意,含着淡淡的调侃,单手微抬,使退了周围的宫人。
皇后看着他温润的眸里溢出的笑意,杏眸微弯,“嗯,想必是三年离京,受了太多苦了,回京路上也是舟车乏累,多休息也好。”
“你可别替她遮掩了,都进京一个月了,再怎么也休息过来了,那丫头就是懒。”帝皇无奈的摇摇头,“只是三年都没见那丫头了,如今还给朕摆谱。”
“时辰快到了,阿酒也是今日的主角……”
“你我先去吧,母后和长宁一会儿就来了,等那丫头来了,朕定得罚她。”
“嗯。”
帝后相视而笑,霁风朗月。
“陛下驾到!皇后凤临!”尖细悠长的声音自殿内响起,殿内热闹的声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