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阮暗沉的眸子看着她,温和中隐匿着平静无波。
熟不知,在其他人眼中这种平静才最为残忍致命。
“真是好戏啊!”一声低哑嘲弄的笑声蓦然从一群黑衣人中间响起。
一个黑衣人从人群中渐渐走出,身边的人立马拔出刀将其护在身后,很明显,头儿出来了。
“靖觞君果然名不虚传啊,就是个,”那人故意顿了一下,为的将下面的话说的更为清晰,“疯子。”
“却也挺蠢的,你既都猜到结局了,不赶快求饶,反而与那北疆公主扯东扯西,嘁,什么靖觞君!不过就是个得了帝皇恩宠的女人罢了!我说,你那赫赫威名不是在床上睡出来的吧?啊?哈哈哈……”
少年听着那人口中的污言秽语,微微上翘的眸子紧眯,眸中不经意间透露着些许杀意,手掌猛然感到一股刺痛,低头一看,他竟然将已经有些凝固的伤口又攥开了,血液重新渗出,顺着掌纹往下滴着。
再抬头时,眼神重新恢复了清明,略微复杂的看着姜阮懒洋洋的背影,他刚才,有毛病吗?替那个没心没肺的懒鬼生气!
此时的姜阮却不见动容,只是看着那人即便只露出眼睛,也不忘显露对她的讽刺嘲弄,甚至于有些贪念的目光流转在她的脸上。
闭眸,浅浅的一个呼吸间,好像在压制着什么,再睁开眼看向那黑衣人时,眸中的血腥与杀意毫不掩盖,是在战场的铁与血中磨砺出的磅礴气魄,黑与沉交织纠缠,翻腾汹涌,已让人不寒而栗,但她只是散漫的站在原地,却莫名觉得,那人,踩着尸山血海。
里娅怔怔的看着她,目光不能挪动一丝一毫,这才是她,那个在战场的阿酒。
黑衣人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有人气势突然转换的那么快,明明上一刻还是一副慵懒温和的样子,腿竟然有些微微颤抖……
不,不可能,黑衣人有些慌乱的看了眼身边,对,他有几十人呢!几十个一流高手保护他,她区区一个女人,再神通广大又能怎样!
姜阮有些凉薄的哼笑了声,看着刚刚还得意忘形的黑衣人眼中的虚张声势,慢悠悠的步步逼近。
“不以物扰??乱,不以敌变?失策,此乃将之定?。故曰:‘将?稳,则军?稳。将?躁……”姜阮停在距离黑衣人五步之处,看着挡在黑衣人身边的两人,刀刃交错,微微颤抖。
“噗!”
猩红的血液喷射而出,与莹白纤长的玉指形成鲜明的对比,粘稠的血液从她手中薄如蝉翼的刀片缓缓滴下,视线中,那抹笑,邪肆妖冶,残忍而艳丽。
“则军?散也。”
黑衣人早已吓破了胆,猛地坐在地上,眼前暗红一片,周围的空气充斥着铁锈味的腥气,颤巍巍的扭头,刚刚还挡在他身前的两人,脖颈处切割了近三分之一,鲜血仍在汩汩的流着,明明刚才她还在五步之外……
没人看清姜阮到底是怎么动作的,周围的黑衣人虽然也被靖觞君的残暴惊诧到,但好歹是经受过专门训练的死士,即便他们都死了,坐在地上的那位,也不能死!
几十个黑衣人相互换了个眼神,几乎同一时间开始动作,姜阮却比他们更早一步:“动手。”
一半的死士突然感觉身边的同伴蓦然爆发出比之前更强的杀气,下一秒,他们只感觉到颈部一股温热,再然后,就真的什么感觉都没了。
姜阮转过身,将已经吓傻的黑衣人抛在身后,瞥了眼呆愣的看着她的里娅,淡声吩咐道:“把她带回去,关地牢。”
里娅诧异的看着她,刚要说什么,姜阮的人已将她的嘴捂上,利落的扛走了,剩下的快速跟上,几个呼吸间,空巷只剩下了七七八八的尸体,和一个吓傻的黑衣人。
姜阮走到面色有些苍白的少年跟前,将手中染血的薄刀片放在车架上,嗓音清越而温和:“懂了吗?”
少年看着她朝自己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