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过神情复杂,喃喃道:“哪怕如此,你可以背叛谷大人另谋高处,可为什么要与敌匪一起,围我冠虏堡?”
“哈哈,哈哈!——”沙通海大笑:“还是因为钱啊,艾举人给老子一千两白银,让老子带人一起围攻你冠虏堡。......”
马匪李四好笑的看着年轻的李过:“小娃娃,你真是太年轻了,不明白钱财的魅力,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丈夫不可一日无财。...钱与权,一切争斗的根源。”
“罢罢,我一个马匪,跟你这个官军解说什么?真是糊涂!...来人啊,将他们带过来!!——”
李四一挥手,艾家家丁们押着一帮子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来到关墙下面。
这些人,衣衫褴褛,面有菜色眼神有些呆滞,携家带口,背着破烂家具,全是近几日前来冠虏堡的流民。
按照冠虏堡规定,新来的流民,都先在冠虏堡外的广场上,搭建帐篷暂时居住,由冠虏堡每日派粥,清洁卫生,将养身体祛除疫病后,再行堡内安置。
如今,这些流民,足足数百人,全都成了敌匪的人质。
忽然,李过看到,马匪们挥动马鞭弯刀,将惊恐哭喊的流民,驱赶到向前,来到冠虏堡护城河前。
这群马匪们肆无忌惮,丝毫不惧关墙会射来弓箭,他们肆意挥动马鞭,狠狠的抽在流民身上,伴随着马鞭挥动,一声声凄惨叫声,响彻在关墙外广场上。
见此情形,关墙上各冠虏堡新训练军士,全都愤怒异常,个个大骂不止。
他们前些日子也是流民,只是来的早,被冠虏堡官军安置到堡内,如若不然,现在挨鞭子的就是他们,他们感同身受,仿佛那一鞭鞭是抽在他们身上一样。
石氏风风火火来了,唐隆与陶宗旺也闻讯上了关墙,他们看到下面惨状,纷纷咬牙切齿,大骂马匪与艾家人,但最恨叛徒沙通海。
听到关墙上众人的大骂,马匪们则习以为常,艾家家丁奴仆则有些不忍,纷纷低下头怕被人看见。
鸳鸯寨堡的几十精壮军士,则面色青红变幻,他们本为官军,如今却为了钱财与马匪蛇鼠一窝,成了围攻官堡匪徒的帮凶,他们此刻心中复杂,混合着懊悔,羞愧,纷纷将目光看向沙通海。
沙通海怪异一笑,脸上带着狰狞:“大家跟着我走到这一步,已经没了回头路,是官也罢是匪也罢,只要有钱拿,想那么多作甚!”
“我知道兄弟们一时间很难下定决心,既然如此,就让我给兄弟们做个了断吧!——”
沙通海抽出腰刀,来到一个流民妇女身后,刀口对着她的脖子,看着李过。
“李过小儿,速速打开城门投降,否则每倒数十个数,我就砍下一颗脑袋!——”
“十,九,八,七......”
腰刀高高扬起,狠狠挥下,扑通一声,一颗头颅砸到护城河内,在水面荡起一圈涟漪。
......
谷三与两个鹰奴,一人双马,飞快的沿着红水河向南奔驰,一路过夹皮沟,西古城敦,古城林场。
借着月光,前面高大的冠虏堡,已经能隐隐看到,片刻之后,三人离冠虏堡越来越近,已经能看见北面墩墙上的悬楼。
谷三忽然侧耳一听,随着夜风,隐隐传来战马的嘶鸣,以及杂乱的喧哗人声。
谷三眉头一皱:“看来沙上飞说的不错,他们分兵,一路人马围困了冠虏堡,冠虏堡只有一个南门进出,艾家与马匪在那里,咱们从南门进不去了!——”
一个鹰奴问道:“谷大人,那怎么办?主人交代了,一定要我进到冠虏堡内,好用鹰隼沟通来往。”
谷三一笑,调转马头:“咱们从这里过河,我带你们去接番墩!——”
“接番墩?可主人让我们去的是冠虏堡啊?”
“哈哈,来的时候宋献策告诉过我,接番墩与冠虏堡,有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