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道:“我们不卖给你。”
璎娘握棍的手紧了紧。
男人说完把女娃一推推给龟公,涨红脸咬牙道:“八升,只要八升,俺家娃就给你。”
龟公看了一眼黑乎乎的女娃,又算了算,勉强同意了:“行吧,那就八升,进了楼这人就不是你们的了。”
“行,行。”男人一脸讨好:“俺家娃会干活,您就给她一口饭吃就行了,长大以后,还是赚的,她听话呢。”
龟公不耐烦的打断男人的话,让手下人把女娃带进去,女娃却死死抓着另一波要买她人的手,对爹娘求道:“阿爹,阿娘,她出的粮多,你把我卖给她吧,我不要…”
话没说完,一直在哭的阿娘狠狠打了女娃一巴掌,璎娘听到巴掌声,扔掉竹棍,手在身前挥舞了一下,带着帷帽,视线模糊成一团,看不清任何东西,整个身体被人重重一推,跌倒在地。
“哎,你们干什么!”两个小和尚急了,推搡开还要打人的卖家:“不卖就不卖,为什么打人啊?”
灵宝急得哭腔都出来了,他扶着璎娘子起来,发现她伤的不轻,手心手腕直接被地面磨破了好大一块皮,血丝直流,更加气愤了,气的直哭。
“我们说了,不卖给你。”女孩的爹娘恶狠狠的望着破落像的买主,他们把女娃拉拽过来:“一个瞎子,两个和尚,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家,卖给你们有什么好,进了这楼,天天有饭吃,不比你们过的好!”
说完把女娃推给龟公,龟公让人给了八升粮食,算是买了这女娃。
人粮两讫,算是结束了。
灵宝把竹棍塞到璎娘子手中,抹了抹眼泪:“你没事吧,璎娘,还疼不疼了?”
璎娘握着竹棍的手有些轻颤,她过了好一会才回道:“不疼。”
金风玉露楼,看完全部过程的花魁手支着头,望着宽阔街道上越走越远的三人。
一个女人,两个和尚。
街道很宽,女人衣袍破旧,带着一顶帷帽,还是个瞎子,拿着竹棍敲打而行,细雪很快落满了她的肩头,让她的身影看起来有点单薄。
名动洛阳的花魁,她的身边摆放着许多名贵的礼物,追捧她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她的容颜自然是美的,看完以后,花魁笑着依偎在旁边的唐五郎身上,伸手划过他的眼前:“一个乞丐似的女人和两个和尚,也值得五郎看这么久?”
唐五郎有些意外道:“那女人我认识。”
他家里还有那对品相极好的珍珠耳环,和极其精湛的暗金细链,细链做工说是巧夺天工也不为过,他一向喜欢收集不俗之物,这是他的爱好。
妇人刚来洛阳的时候,他还让书童盯着她,看是不是被拐卖的,毕竟那妇人看起来不像一般人,结果姜三郎时常找他,这事就被他暂时搁置了。
万万没想到,会再看见她。
还是这种场景。
唐五郎思索一番,离开了金风玉露楼,跟着那妇人,他的书童不明白自家郎君做这事干嘛?
“不去陪表小姐了吗?”书童问道。
“哎呀,她身边有那薛四陪着,每天不知道多乐呵,不需要我陪。”唐五郎摆手,南市的薛四被他挖到自己家中专门陪着谢家表妹玩,听薛四说他以前住在幽州阆歌那,刚好谢家表妹对阆歌的风土人情很感兴趣,他们家便请薛四留了下来。
薛四呢,也是个妙人,会做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也合他的胃口,唐五觉得若不是薛四身份太低,可能他们已经是好朋友了。
唐五让马车跟在妇人身后,一路下来,就见他们去菜场买了些菜便回去了。
等看见他们进了存真大师的宅子,唐五才知道那妇人现在住哪。
居然是住在存真大师这里,存真大师早年是洛阳大都督的娈童,长大以后,大都督还为他置办了宅院,宠爱一如往昔,妇人怎么会和他搭上关系。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