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对方是她的父亲。死后的她知道了,却再也不能爱了。
这也是为什么鬼新娘一直没去报仇的原因,因为她不是林梦媛,她是红娥……爱恨交织的红娥。
“跟我走好吗?”鬼新娘俯下身子,苍白的手放在男人渗出鲜血的心口上,慢慢戳进去,
“我们去一个没人的地方,谁也不会打扰我们,好吗二爷。”随着手掌慢慢伸入,季寇神情痛苦无比,凄厉叫喊出来。
身子也在抽搐颤动着。直到鬼新娘从他胸口掏出了一颗心脏,他才停止了挣扎,眼睛睁着,一动不动。
心脏仿佛还在跳动,又仿佛在死去。
“我们在一起……永远在一起……”鬼新娘笑着,抱住了男人的尸体,将心脏一把捏爆。
血液瞬间化作一缕缕嫣红的雾气,缠绕住了他们的身子。直到红雾消失,鬼新娘不见了,季寇竟成为一幅白骨,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抹去了一切。
林梦媛努力挣扎起来,靠在石壁上。她怔怔的看着那白骨,看了许久,晃着身子踉跄着站起来,朝着陵墓外走去。
原本守在门口的冥卫小头领看向朱雀使,见后者轻轻点头,便示意冥卫让开一条道路。
女人走出陵墓,抬头望着天空。冷月孤悬,清辉满地,宛若凝结上一层银霜。
此时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记忆,有幸福的、有悲伤的……直到一个身影定格在她的脑海里。
那是一个长相很普通很普通的男人。那天她在路边看到了受伤的他,便好心将他带到家里救治,从此他便成了林家的仆人。
她不开心了,那人会哄她。她开心了,那人也跟着傻笑。一次她偶然瞥见那人身上的鬼面令牌,便吵着闹着要拿来玩,那人也没有犹豫,送给了她。
要知道,那令牌可是他的命啊。那天母亲知道了她和季寇的事,便将她关在屋子里不让她出门。
她大哭大闹,甚至绝食。最后还是王二狗在半夜,悄悄的给她送点心来了。
那天她听了季寇的话,让王二狗去杀人,明知道这一去就回不来了,可他还是没有丝毫犹豫。
因为他只听她的话,哪怕是伤人的谎话。
“二狗……”林梦媛红唇轻启,泪流满面。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着的手帕,慢慢打开,里面是一块点心——一块发了霉,已经硬得像石头一样的点心。
女人拿起点心,用力咬了一口,慢慢着嚼着。她笑着哭了起来,又哭着笑了起来。
“二狗啊……这点心好甜。”——打斗还在继续。方圆五丈之内没有谁能靠近,冰冷的剑圈与赤红的杀气布下一层无法冲破的结界。
“大人!”一名冥卫匆忙来到朱雀使的面前,呈上了太后的密函。朱雀使将密函打开。
陈牧想要凑过来偷看,但没敢,见对方收起密函问道:“怎么样?太后有什么旨意。”朱雀使淡淡道:“十五年前,平阳王季仲海就已经病逝了。”陈牧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
也就是说,不能让季仲海复活的消息让天下人知道,可以有流言,但不能证实。
嘭!打斗终止,两人分开。此时的季仲海一只手臂被斩去,身上流淌着紫色的血液,环绕着的磷火阴森气息也消退了许多。
而洪知凡同样重伤,腹部裂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脸色惨白如纸。或许是听到了朱雀使的话,季仲海脸上满是嘲讽之意。
“不甘啊。”他仰天长叹一声,浑浊的眸子环视着周围如铁墙般的冥卫,落在两个儿子的尸首上……落寞眼神里的不甘情绪一点一点的褪去,化为黯然与深深的绝望。
他忽然想起那个小女儿。那个早已经与平阳王府脱离了关系的小女儿。
“本来那天是打算跟你好好说些话,可惜……”季仲海苦笑着摇了摇头,看向洪知凡,露出了一抹赞许。
“很厉害,你比你父亲还要强。”洪知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