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希朝心中死水一般的平静。
他很清楚,这位的立场,开始逐渐偏移,不再是坚定不移的站在他这一方。这位为了看到更令自己满意的戏剧,或许,会在自己愿意的时候随心所欲出手。
却不一定是帮助哪一方。
黎司君有可能为了看到池翊音更精彩的表演,而故意为池翊音增加难度系数。也可能,为了更改乏味的剧情,向他下手……
不过黎司君一念之间而已。
从此刻开始,他和池翊音,终于算得上公平斗争。
顾希朝漠然收回视线,垂眸看向自己被毛毯包裹的双腿,半晌,他低低笑出了声,却被满室的嘈杂掩过。
“老爹。”
池翊音主动找到了刚刚被他坑了一把的也老爹。
他强制自己暂时压下洁癖,手掌落在也老爹肩头,一副郑重而诚恳的模样,将另外一张纸条掏出来,给也老爹看。
“这是那个叛徒给我留下的,我,我之前并不想破坏我们所有兄弟的关系,所以本来想要把这件事掩藏下来。但现在。”
池翊音恰是时候的叹了口气,一副因为不信任而被伤透了心的模样,然后将手里的纸条递给了也老爹。
正是那张夹在邀请函里的额外纸条,上面明确称呼了“鲁特”。
如果发出邀请的人是池翊音,或者说化名为鲁特的老杨,他没有必要特意给自己写了一张问候纸条,多此一举。
也老爹在惊讶接过那张纸条后,也脸色变了变,严肃的抬头看向池翊音:“怎么回事?”
“我不清楚。”
池翊音看起来脑子乱糟糟无法思考的样子,失魂落魄的道:“这纸条是和邀请函一起寄给我的,我并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但是老爹,你看到这个称呼了吗?鲁特。”
池翊音抬手虚虚点了点其他人,也趁机让自己的手离开也老爹,洁癖松了口气。
“老爹,你们什么时候喊过我叫鲁特?谁会这么称呼我?只有对我不太熟悉的人。”
“我想了想,虽然我们不会用这个去猜忌我们的兄弟,但是也可以用这个作为证据,指向那个真正想要离间我们的人。”
池翊音压低了声音,一副与也老爹推心置腹的架势,小声说:“老爹你看看,这个屋子里唯一一个外人,就是那边的顾先生……他可不像是知道我以前旧名字的。”
也老爹闻言,脸色变了几变,却没有直接冲上去向顾希朝质问。
毕竟是找来的药材买主,没有证据随便怀疑人,只会毁了他们在这个行当里的名声,更会损失钱财。
但池翊音也并不期望着也老爹和其他人能立刻反应过来。
就算池翊音真的把真相掰开了揉碎了说给眼前这些人听——他们能不能听懂,只是第一重困难。
愿不愿意相信,才是更深的问题。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在这些亡命徒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也老爹等人才不会随意放走金主。
而池翊音……他只需要让也老爹有这个想法就行。
也老爹老了,即便其他人都恭敬对他,他也不再是十七年前风头正盛的中年人了。
而越是衰老,人就越畏惧失去手中的权利。
也老爹,不会让任何人来动摇他的权威,即便是金子也不行。
对于有可能威胁到也老爹的顾希朝。
池翊音相信,只要给也老爹一些时间,不需要他去说,那些有关生死的想法,也会肆意在也老爹心中生根发芽,膨胀到无法忽略的地步。
也老爹不动声色的收起了池翊音给他的那张纸条,他郑重的向池翊音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而他看向池翊音的眼神,也不再像是刚才的有所怀疑,而像是在看一条忠心的看家狗。
至此,池翊音知道,自己的计谋已成。
只要他搞定了这群人的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