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再次陷入一片静谧。
所有人全都屏气凝神,等待恭王的答复。
恭王浮肿的脸抖了抖,冷声道:
“好端端的,本王为什么要赌命?”
拓跋樾的声音同样冰冷:
“好端端的,谢沉玉为什么要脱衣服?如果皇叔没有十成把握,就不该如此亵渎一位朝堂重臣,传扬开去,以后哪个有才之士还敢为我大祁效劳?”
顿了顿,拓跋樾又一脸嘲讽地挖苦道:
“皇叔莫不是青楼女子玩多了,把金銮殿当成了青楼?”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皇帝更是气得厉声呵斥:
“太子,注意你的言行!”
“儿臣说错了吗?”
拓跋樾收回目光,转向高坐在龙椅上的宣文帝,一字一顿地道:
“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无凭无据,就因为异想天开的猜测,皇叔竟然想扒谢沉玉的衣服,不是把金銮殿当成了青楼是什么?”
皇帝的脸色很不好看,却无法反驳。
的确,金銮殿上,如果因为怀疑就胡乱扒朝臣衣服,那成什么样了?跟青楼有什么两样?
不,简直比青楼还不如。
起码,青楼女子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要脱也是关起房门来脱,跟一般夫妻也没什么两样。
见皇帝不说话了,太后急忙道:
“樾儿,你糊涂,那可是你皇叔,既然他怀疑了,那谢沉玉多半就真有问题,如果你们觉得当众脱衣服不妥,那哀家可以让丫鬟嬷嬷太监们把人带下去检查......”
“皇祖母!”
拓跋樾低声打断太后,声音虽轻却掷地有声:
“无凭无据,仅凭猜测,就带下去脱人衣服,也是不妥的。金銮殿上,谁还没几个看不顺眼的对手了?此例一开,一遇到看不顺眼的对手,就提出扒人衣服,那我大祁成什么样子了?除非皇叔愿意赌命,否则,以后多的是人效仿!因为诬陷朝臣无罪,何乐而不为呢?”
满朝文武忍不住窃窃私语,都觉得太子之言甚是有理。
太后沉声道:
“不过就是扒一个户部侍郎的衣服,扒了也就扒了,哪需要一个嫡亲王爷赌命?”
说完,她转身望着宣文帝道:
“皇帝,下旨吧,命人将谢沉玉带下去,扒了她的衣服,等证据确凿,就定她一个欺君之罪。”
宣文帝多疑,凡是讲究权衡,但也不蠢。
带下去扒大臣衣服,也就面上好看一点,但里子还是一样的。
这种事一旦传扬出去,丢的是大祁的脸,也是他这个皇帝的脸。
如果谢沉玉是男子,会令天下有才之士寒心。
如果谢沉玉是女子,岂不是证明他有眼无珠连男女都分不清楚?
无论真相如何,他都会颜面扫地。
不如,就给太子一个顺水人情。
不管是儿子还是兄弟,他不会特别偏袒谁。
谁的势力大了,他就往另一边偏一下,以求达到平衡。
“母后。”
宣文帝望着太后,一脸为难地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无凭无据的,怎能随便扒大臣的衣服?就算是带下去扒,那也是极为无理的,会被别国嘲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大祁国是野蛮国呢。扒衣服这件事,就暂且作罢,谁都不许再提。但谢沉玉私自调查梁家一案,却是事实,就先押入大牢,过段时间,三司会审吧。”
太后和恭王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皇帝已经下令将谢沉玉押入大牢了。
恭王一脸的不甘心。
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能知道谢沉玉到底是不是女扮男装了,该死的,就这样偃旗息鼓了!
他这个皇兄,还真是奸诈,拿他对付拓跋樾,又拿拓跋樾来牵制他,他隔岸观火,坐稳龙椅,想得可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