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在府里的时候,田氏就特别信任段御医,有个头疼脑热的就去请,这次果然还是找他。
段御医咖位不小,但还远没到达最高处。他便用行医之便与达官显贵结交,好为自己拓展人脉。
燕北辰昨夜派了那么多人出去,料到田氏一定忍不住打探。你来,是在我们计划内,但是想进来,暂时还不可以。
霓夕奉了茶,温温柔柔不卑不亢,“夫人,我们二爷刚接到消息,贵人马上就到,这会子不便诊病。”
田氏冷笑一声,“我刚到就有贵人?哪里来的贵人?”
霓夕微微一笑,“回夫人,奴婢也不知晓。”
田氏愤怒的小火苗噌噌往上冒,这时候,同样作为大丫鬟的芳绣黑了脸,“刚进府的就是不懂规矩,夫人问话,你竟敢语言不详?”
霓夕依旧客客气气,“夫人莫怪,奴婢这就去问清楚。”
说完便行了礼退了出去,田氏喝完一盏茶,霓夕还没回来,里面章碧螺不停咳嗽,葆福早就进去伺候,把田氏一个人扔在外头。
田氏气得脸都青了,但是当着段御医的面不好发作。被小辈冷落这种事,一旦掰扯起来,只会是自己更没面子。
但是干坐着也很丢脸啊!
芳绣毕竟是田氏身边最得用的丫鬟,很会及时找补,“这院里果然缺人手,多亏有夫人记挂着,不然二少夫人病重,肯定顾不过来的。夫人今天送过来这些,规整一番后,明日就能有模有样。”
她这样一讲,田氏舒服多了,正要拐弯抹角贬损章碧螺几句,突然听到外面有人高声道:“太子殿下到!”
田氏大吃一惊,赶忙迎了出去,还没到大门口,就见林莺时也匆匆赶来。太子莅临,应该早就候在门外的啊,传出去又该让人诟病。
段御医跟在后面直抹汗,人家没唬人,说有贵人就是真有!还问是哪里来的贵人,普天之下就没有比他更贵的好吗!
田氏一行疾步走向侯府大门,远远瞧见唐晏陪着太子说笑着走近,心里涌上一股无名火。
这次燕二回来,怎么还把唐晏招来了?
我们家来了贵客,该你迎接么?臭不要脸的,你又不是燕家的人,往前凑什么?
但此时不是发作的时候,一句“恭迎太子殿下”,呼啦啦拜倒一大片。
太子夜祯刚下朝,换了一身常服,大步走进院子。
殿下说“平身”,林莺时搀扶田氏起身,田氏道:“不知殿下光临,有失远迎。”
“无妨,”夜祯道,“从昨日起,燕将军回京的消息传遍朝野,父皇既高兴又忧心。将军伤重无法觐见,孤便来探望。”
田氏这人,最惦记的是他儿子能不能做世子。太子亲自前来,是对燕北辰表示慰问,她这心里可就不是滋味儿了。
“北辰这伤在家养着便好,劳烦殿下实属不该。北辰孝顺,刚刚臣妇去瞧他,他都不肯让臣妇进屋,怕过了病气。”
唐晏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要不怎么说田氏见识短呢,她就盯着后宅那点子事儿,寻到机会就使绊子。她也不想想,没有燕氏兄弟镇守边疆,没有侯爷的赫赫战功,你和你儿子谁会搭理啊?
背靠大树好乘凉不懂么?非要故作聪明地蹦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你那点儿心思么!
对田氏的话,夜祯不置可否,淡然一笑继续往里走。田氏心里咯噔一下,殿下怎么充耳不闻呢?刚才说错了?
没毛病啊,太子殿下是什么人?万一真被传染那还了得?更何况燕北辰动不了,连礼数都不能周全。
她心急火燎的,又道:“殿下不妨去厅堂坐坐,让段御医先去看诊,若是没有大碍,殿下再与北辰见面。”
她这几句,连林莺时都尬住了。婆婆平时挺沉得住气啊,这会儿怎么上头了?殿下做什么是你能置喙的么?殿下背后是圣上的意思,你跑出来给安排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