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碧螺哪知道自己入睡都有人保护,睡得老香了。然而对田氏和林莺时来说,这却是个不眠之夜。
她们怎么也想不通,明明一切尽在掌握,怎么就突然失控了?而且毫无征兆,猝不及防!
那章三娘仗着有外人在,哭哭啼啼做足姿态,竟让她生生扯下两块肉来。
田氏和林莺时的心能不痛吗?加上又相继吐血,赶紧请了大夫。段御医提着药箱匆匆赶来,给婆媳俩开了方子调养。
二更鼓已敲过,屋里仍摇曳烛光。田氏拢了拢手炉,问道:“咱们的人还没消息?”
“没有,自从那封信传回来,就再无音讯,许是出了意外。”
田氏缓缓吐出一口郁气,“信上明明说,无论大的小的都不会再出现!既然都回来了,理应是出了岔子。”
“定是那燕二作祟。”
田氏微微颔首,这时,燕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夫人睡下了么?”
田氏给芳绣使了个眼色,芳绣把人叫进来,燕来道:“刚才二少夫人的丫鬟出了院子,传了一张药方出去,二爷的人跑出去不少,正满京城敲药铺的门呢。”
田氏捻着南红的手停下,音调也高了许多,“可有派人跟着?”
“跟着了,每个药铺抓得药都不一样,想来是怕咱们知道详尽的方子。二爷的侍卫腿脚快,但咱们也不慢。”燕来说着拿出一张单子,“所有的药都在这儿了,请夫人过目。”
田氏接过扫了几眼,“在找千年参?这可有趣了。快,去请段御医。”
段御医下午刚来过,这会儿刚进被窝就被请了来,心情不是很愉快。
看了那药材单子,段御医皱了皱眉,“用这些药的话,估计快了。”
田氏心里一喜,“快了的意思,是将行就木?”
段御医打了个哈欠,“差不多吧,具体如何,还要当面诊断。”
田氏给芳绣使了个眼色,芳绣立刻明白,去拿了银票来。田氏道:“段大人,我那儿子病重,您亲自看过才能放心,劳烦您明日再来一趟。”
看在银票的份儿上,段御医便不计较养生被打扰,坐上小轿回去睡觉。
林莺时不由一喜:“母亲,那燕北辰的伤看着不轻,夜里买药,怕是……”
“也不能尽信,一切等段御医的诊断再做计较。”田氏继续捻着珠子,“你回去睡吧,冰河去接孙儿,三天后才回来,到那时候,咱们应该已经有了章程。”
林莺时福了一福,“是。”
窗外透进晨曦,燕北辰只觉胸闷气短,抬眸一看,眼前一张放大的猫脸。那乌云踏雪趴在他胸口发出呼噜声,见他睁眼,呼噜打得更响了。
一偏头,一只小脚搭在他枕头上,紧贴他的脸,这一转头正好怼在鼻子上。
燕小宝!
燕北辰把小宝的脚丫子挪走塞在被里,大猫见他动了,快活地喵了一声,跳下床等饭。
燕北辰低声道:“葆福,给猫儿喂些吃的。”
葆福低低应了一声,进来将燕飞将抱走。燕北辰用手肘支起上身,正要喊燕六,就听章碧螺在旁边好奇地问:“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晚上起夜怎么办?”
燕北辰:……
这都问得出口,她不知道害臊吗?
“有燕六。”
“哦,”章碧螺坐在床上来回活动几下手臂,又问:“那你现在憋不憋?”
!!!
在战场上杀敌不眨眼的燕北辰燕大将军,居然让“形婚”的老婆给问了个大红脸。
他快速冷静下来,沉声问:“怎么,夫人想要帮忙?”
“可以扶一下下。”章碧螺给几个孩子盖好被,下床拿了拐杖来,“其实就算是普通朋友,也会搭把手的,更可况咱们是同盟战友。”
燕北辰被她扶起,多少有些不自在,章碧螺倒是一脸坦然,把他扶到门口喊燕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