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上回青梅居时,他终于体会到采药之魅力,就这些日子,整条长安街叔伯们俱已通熟,双姝牵手走在前面,人比花娇,她受到的欢迎几与柳妙儿不相上下。
今晚的祠堂灯火通明,院子里那永远都灰不溜秋的破旗,不管什么时候、有风无风,都懒洋洋地挂在上面动都不动!
杨念看着这破旗,怎么也没办法和那威震南疆的黑旗取系到一起,摇摇头走进大门。
大力跟在后面进去,左右看了看,又习惯性得往门口一坐,便傻乎乎得望着天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杨念赶到的时候,人差不多到齐了,这是每月的大议事,从南象回来后,燕虎枪让杨念以后也来参加,坐在这里也俱是熟面孔,也不需怯场,找了个最后的位置坐下,扯着边上好不容易见到人的铁匠叔讨要五金之精。
一直到燕虎枪站到了前台,铁匠叔才勉强答应杨念再想想办法。
没什么虚套,燕虎枪开门见山就说:“今日就商议宰相府来人商讨归籍之事,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吧!”
铁匠叔性子最直,张口就道:“这几日没见着外人呀,来的是何人?”
燕虎枪不回答,看了杨念一眼,杨念莫名其妙地看着虎头叔:和我有关?有过交集?
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脱口就道:“是那姓胡的?”
燕虎枪点点头:“来人叫胡天伦,乃是崇文二十六年探花郎,现于监察司任游司,文武双全、前途远大,这回是来给白玉京各位大人探路的。”
六爷沉声道:“统领可有信来?”
这个问题可能很是重要,杨念见众人一下子肃然起来,边上铁匠叔更是习惯性地挺直了脊背。
统领,这个人是谁?看起来威望甚高呀!
苦笑了下,燕虎枪道:“还是老样子,老大人自隐归楼后就没有任何消息。”
话语中有些萧瑟感,好似个被抛弃的孩子般,见着杨念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张口比了个“杨”。
杨?杨统领?杨破蛮!那位三十年前带着这帮叔伯们打到了澜沧江边、为消弥妖祸而将两亲生儿子命留在雨林、为消皇室猜忌,自愿解甲归田的黑甲军大统领!
难怪这帮老家伙尊敬有加,杨念突然想通了一些疑问。
见众人还是闷闷不乐,杨念索性解释道:“其实大统领不取系我们也是为我们着想,他虽隐退,可皇室真的放心了吗?我看未必吧!先前我一直想不通为何那南象各方势力突然对我后营集诸多打压,甚至直接动手,以前为何没有?”
“难道皇帝要对咱们下手?”
“未必是皇帝?”杨念冷静分析着:“凌叔被排挤开,但却没调动甚至下狱,府君抄家却没杀人,听风司司命洛清远也是暗自提醒,如果是皇帝,呵呵,有必要这么麻烦么?不过我估计皇帝应也乐见其成吧!”
“但可以肯定是有权势极大的人物盯上我们了,再加上今天所说地归籍一事,有些人不喜欢我们再呆在这碍眼,想让我们走远点,所以先前发生的事都可看成警告!”
听完这些话,众人皆是沉默不语,性情最为火爆的六爷冷笑着:“呵呵,若是我们不走呢?”
“当年我们固然是不满朝廷撤兵,但最主要还是因为这些地方皆是我们黑甲军抛头颅、洒热血才打下的土地,朝廷不要,我们要!”
“我们守着这井冲峡,就为了个念想,是想着那些留在无尽雨林的兄弟们能有条回家的道,甭管是死的还是活的,活着回人、死了回魂,大统领也是明白这心意,不然依他的性情,岂会由我们这么胡闹!”
七爷满面沉重的说完,眼眶都有些发红。
其他人也是心情激奋,甚至直接破口大骂皇帝,说起来,这崇文帝在他们这等武人心中,委实不怎么喜欢,重文抑武、器量狭小,征伐南断之战先胜后败与他有不小的关系,你让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