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别喝了。这酒喝着甜,度数不低。”
她看一眼瓶身。
十二度。
“假的。”
君辞鹤把酒放在一边。
瓶是瓶,酒是酒。这瓶子里被人换成了四十多度的酒,还以为逃得过君辞鹤的鼻子。
他去切了些水果出来,做了个简单的拼盘送过来,“解解酒。”
陆宛归拿叉子叉了一块西瓜放进嘴里,君辞鹤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个小皮筋,拢起她的碎发,顺手扎上了。
陆宛归一甩头,还没扎好的头发从他手心滑落,带着一丝凉意。
“君爷事无巨细,过了吧。”
君辞鹤把皮筋递给她,“长头发落进碗里了。”
“君辞鹤!”她手里的叉子扎在桌布上,侧仰着头,逆着桌子上暖黄的光,
眸含冰雪的看着他,“你既然不喜欢我,就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是废物,我自己能做的事不需要你来插手,如果我能做却不做,那自有我的道理,也用不着你多管。
君辞鹤一时间愣住了。
她说什么?她跟自己说“喜欢”?
他不说话,陆宛归只当他是被自己揭穿而无地自容,扔下叉子便走。
这话她忍了许久没说,今天实在是觉得不说不行了。
君辞鹤都已经把离婚日期算好了,还在这跟她演什么举案齐眉?
“可能我这话有些不识好歹,冲撞之处君爷海涵。言尽于此,希望君爷别再当耳旁风了。”
她不是永远都这么好脾气的。
可是没走两步,胳膊突然被他抓住了,君辞鹤把她拽回来按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椅子扶手,把她堵在椅子里,弓身看着她。
“你想什么呢?我为什么对你好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你可以不接受,我可以收敛,但绝对跟你刚刚说的没关系。”
“你会错意了。”陆宛归眉目间更加清冷,身上拒人千里的寒气都快溢出来了,“我那话的重点在我不在你。你觉得你对我好是你高贵、是你懂事、是你为人善良、是你有远见吗?你说为我好,可是你算计这么多,有算过我吗?”
陆宛归说完就想把这句话收回来,她这话太矫情,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就只能拿下一句掩盖。
“我不缺你的钱,也不需要你撑
腰,甚至我现在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诉你:你猜的对。
我就是凉薄又自私,我就是生来要强,所以你对我嘘寒问暖又怎样呢?你以为我会对你心怀感激吗?擅自揣测别人的心思,然后做一些你认为对的事,这跟私闯民宅有什么区别?你敲门了吗?你得到我同意了吗?我允许你进来、允许你关心我了吗?!谁给你的胆子,不问自来!”
她言辞犀利,语气激动,带着怒意,眼睛瞪得大大的,仔细看,有水光。
这是他认识陆宛归这么久以来,头一次见她生这么大的气。
也是头一次听见她承认自己的软弱。
可是在这软弱之外包裹着一层带刺的铜盔铁甲。她把自己打造成了这副无坚不摧的样子,按理说是不该露出内核的,可是她现在却亲手扒开了自己的保护壳,把那柔软的内里展现给他看,甚至不惜抓一把拧一拧,滴出血来,非要落在他手心上,让他感受着少见的愤怒烧起来的炙热、告诉他:这是你挖出来的。让他心疼、惭愧、无地自容,方才作罢。
然后她讥讽的笑着,还要剖他的心肝:“听够了吗?还要我仔细给你讲一讲,我妈死后这几年我是怎么孤苦伶仃活下来的吗?要听一听我怎么从自己手底下救了自己一条命吗?要听一听,我的悲伤、孤独、无助、痛苦、生不如死吗?想知道你每次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我心里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