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虽称不上贤明,但也无功无过,能护的百姓安宁,加之四大家族互为制肘,天下暂时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可惜,暗潮之下,终究汹涌难言。
某天,何家子弟于朝上狠狠参了一本,直言洛家通敌叛国,有负皇恩,并捆出一名北朝皇室,作为证据。
虽那名自称拓跋二皇子的虬髯大汉指证历历,可洛家一向忠正,先皇自是不信,于是压下奏疏派人彻查。
可惜通敌叛国的证据被何家大肆宣扬了出去,所谓人言铄金,积毁销骨,人们最恨的就是背叛。
一时间,洛家四分五裂,所有的田产、铺子都收到了巨大的影响。
洛家,只是个序幕。社会财富离散,权利结构分离,随着先皇在御宴上的猝然离世,而到达顶峰。
如一支灌满炸药的火药桶,被人点燃火星子,‘砰’的一声,炸开时代平静的潮流。
宇文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第一士族的身份制住前朝皇室,快速篡位了!
为了杜绝再次动荡,他们大肆屠杀先皇皇室,甚至连襁褓中的婴儿也未曾放过。不仅如此,四大士族中唯二的柳、李两家也逐渐被不动声色的打压着。
何家,正是宇文氏一手扶持的用来弹压其他士族的傀儡。
想到这里,洛清霁一手曳住缰绳,一手挥鞭狠狠策在马身上。
“驾——”
火红的鬃毛划开青碧的山水,在干燥的空气中留下一抹灼人的弧度。
骏马四蹄翻腾,哒哒落在焦土上,铿锵如战场上刀剑合鸣。流畅的马身,矫健有力的身躯,以摧城拔寨的气势,冲向前方招摇的乌黑车架。
洛清霁菱唇紧紧抿着,眸光中灼烧着热意。她压低身子,与马儿齐平,手里捏着的马鞭似要嵌进肉里。
“驾——”秋风撩过骏马,它扬起脖子,漆黑的眼眸瞪向碧空,喉咙里迸出一声嘶吼。
对方的丹毂近在咫尺,洛清霁甩鞭的速度愈发快了。
她怒喝一声,灵巧的操控缰绳,险险的擦过何家的车架。
乌木木屑四处乱散,飞速摩擦着双方马车的车辕,伴着一阵儿吱嘎吱嘎的怪响,洛清霁轻松越过何家。
如一支急如流星的利箭,穿过青山碧水,直愣愣的朝远方射去。
尘土飞扬,激起大片的灰蒙蒙的雾气,也晃得何家的马车上下颠簸。
一道阴冷的声音从车内响起:“贾青,怎么回事?”
名为贾青的小厮咳红了眼,他呛声恨道:“回公子,是,是柳家的马车!他们,他们突然越过我们了!”
“区区柳家,好大的胆子!竟敢同我们何家抢道?”何公子太阳穴边的青筋一鼓一鼓的,他怒道:“贾青,给爷撵上他们!撵上了重重有赏,不然,爷回去奖你几十板子。”
贾青红着眼领命,扬起手狠狠地往马儿上一抽。
“吁——”雪白的马身上登时浮出一道子血迹,它痛苦的朝天一仰,发出高昂的嘶吼。
贾青咧着嘴角,又往马儿身上使劲儿抽了第二道,雪白的四蹄踏空而起,砸下尘土。
一道,接着一道。一下接着一下。
雪白的马身上已然赤满了红痕。
眼看着就要超过柳家的那拢青碧薄纱,贾青怪笑着朝清霁做了个鬼脸。
“嘿嘿,赶不上了吧,废物一个。”他怂了怂鼻子,比了个朝下的姿势。
洛清霁垂下眼帘,冷声道:“哦,是嘛?”
只见,她腾起身子,轻盈的身躯随着马儿上下跃动。有如一名入世已久的侠客,策马奔蹄于红尘中。
贾青也不敢懈怠,从腰间解下另一条漆黑的鞭子。
那鞭子倒也没什么特殊之处,只是油亮如水的皮革上,整齐的布着细细密密的倒刺。
刺上闪着冷冷寒光,一下子甩入马儿本就伤痕累累的背部。
刺一触即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