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整个大将军府没有人敢这么敲她的房门。
奇怪,他什么时候从京郊大营回来的?舒棠明明没有下令让他回来,这小子也太胆大了吧?竟敢违背军令擅自脱离队伍!
“舒棠!舒棠你出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她放下纸笔,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这个舒熠啊!太能给人找麻烦了!
早在半个月以前舒棠就将他派去了京郊,名头上是指导储备营训练,实则是预料到风雨欲来,特意把他送到外面避风头。
虽说假谋反一事,成功则以,不成功整个舒家都得倾巢覆灭,别说京郊,就算逃到天涯海角,迟早都会被揪出来处死。
但毕竟舒棠手里握着一半以上的胜算,成败的关键点就在于千秋节当天的过招。
舒熠这个人性子太毛躁,容易气血上头,又不了解她暗中的计划,万一胡闹起来,坏了事,再或者负伤,这些都是她所不愿看到的,所以才会在变动前夕,提前将他派去京郊大营。
舒棠叹了口气,打开门,上来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谁让你回来的?”
“我……”舒熠一下子被她给噎住了,叩门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随即不自在的曲了曲手指,放下来,藏到身后:“那个……”
叫她气势汹汹这么一打岔,他茫然道:“我想说什么来着?”
“想不起来就别说了,赶紧回你的京郊储备营。”舒棠作势正要关门。
舒熠立刻把手扳在门上:“哎!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他蹙紧那对英俊的浓眉:“小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同为军中将领,用兵上的事有什么风吹草动,我稍一搭眼就心知肚明。”
“弘亲王手下散在各处的亲卫军全部入京了,狰营在昨晚也都被调动走了!明日就是千秋宴,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狂狼不羁如舒熠,那些话说出口,竟带着些许颤抖。
“你是在质问我吗?”舒棠故作冷漠的看着他:“本将军的决策,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下属来指手画脚了?”
无情的言语如冰锥一般狠狠刺入二哥的心,他吃惊于舒棠变化的同时,也大为受伤,垂下视线轻喃道:“可是,你也是我的妹妹啊,我没有质问,我在关心你。”
“以前的舒棠,不是这样的……”
她呼吸猛地凝滞,只感觉自己胸腔某处空缺了一块,但又说不清是哪里,难受得紧。
为防止自己绷不住,她反手便把房门重重的合起来,撂下一句:“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妹妹,那就听我的话,赶紧回京郊大营去!立刻!马上!连夜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入京!”
一个时辰之内,两扇不同的门,阻绝住两个不同的人。
舒熠没有继续纠缠,甚至连点响动都没有发出,很是安静,这并不符合他一贯的性格。
倔强顽劣的二哥难过的时候会怎样,舒棠从未想过。
原来周围的这些人,一个两个,并没有她想象中那样坚强,她自己也是。
舒棠依旧保持着关门之前的姿势,直到过了久久,站累了,才一点点的蹲下身抱紧自己,将身子缩成一团。
等一切结束,等她的计划成功了……她是说,如果能成功的话。
她一定要给惦念着她安危的父母敬一杯茶,要给大哥二哥一个拥抱,还有贺嘉遇,她要与他长相厮守,永远永远不再分离。
就那样坐在地上,恍惚间,屋内的视线暗下来,所有事物隐匿在夜里,变得朦胧模糊。
她没有起身去点燃灯烛,任凭无休无止的黑暗将自己吞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昏昏沉沉倚在膝盖上睡过去。
阴差阳错,倒是没有看见院里某个房间彻夜长明的景象。
第二日清早,府中丫鬟陆续起身,舒棠被脚步的响动惊醒,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