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显现出几丝癫狂:“当年你爹被陷害通敌叛国,一时间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百口莫辩,还被架空实权,封了个空壳王爷……其实,这些里里外外全是他一手谋划的!”
“呵,你们也不想想,兵败和通敌,对朝堂上的哪个最有好处?皇上?大将军?”
“别傻了!这二人都已经是各自的权利顶峰,吃了败仗丢掉城池,对谁也没好处!只有身为亲王的他,以边境五城作为筹码与蛇国交易,削减舒文渊和皇帝的势力,助他谋反,登上皇位!”
“但你以为他只是谋权中途误伤你爹?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明着告诉你吧,朝堂上有权有势的重臣,有一个算一个,但凡不为他所用,便都会遭到他的暗害。”
“像贺嘉遇、舒文渊、舒武极、司徒誉、海戎,还有没投靠亲王党之前的你,试问哪一个没有遭过他的毒手?”
伴随着咄咄逼人,林知忆已经来到与舒棠不出一拳之隔的距离,舒棠能很清楚的看到她那带着红血丝的眼瞳,里面倒映出自己的面容。
她心底忽而感到一阵窒息,在那种胸腔紧缩中,听到林知忆再次开口:“当年通敌叛国的事闹了几次三番,结果却以永安侯府作为凶手,草草收场,当真是可笑!这么拙劣的挡箭牌,你们居然也敢信?”
“作为舒文渊的女儿,你非但没察觉出异样,还为死敌奔走卖命!”
“舒棠啊舒棠!你总是自诩聪明,笑我肤浅,实际呢?你才是那个最愚蠢至极的人!”
“你跟着他的时间也不短了吧,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难道真以为他如表面那般敦厚仁义,行正坐端?”
“你想想,舒文渊是怎么一步步和皇帝离心的?是谁有机会在背后煽风点火?称其功高震主?又是谁,在封固城王的初始,欺上瞒下的派出禁军,去你家拆匾额,搜查府内?”
“无非是他的离间计罢了,试图挑唆君臣关系。”
“还好你爹不像你一样胆大无脑,气血上头,叫人平白拿去当枪使。”
“至于你……”她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态歪了歪脑袋,眉眼之间乍现狠戾与妖邪,轻牵起一侧嘴角。
舒棠莫名感到有些发毛,脊梁骨嗖嗖冒气冷风。
虽然她曾和蛇国恶徒打过交道,也见过死尸,但却从来没有和疯子单独相处过啊!
“那个,你先冷静冷静,别激动。”
“冷静?”林知忆的笑在昏暗破败的环境当中,显得更加瘆人,她咬紧口中逐字逐句:“说起冷静,我又哪里比得上你呢?被卖了还能反过来替别人数钱。”
“他害过你父亲,你叔父,你夫君,你义兄……可以说包括你在内,身边一圈的人全被他暗害过一遍,出招便是死手,而你却还是能不计前嫌,带着自己用性命打下来的地位和兵权,帮人家谋江山。”
“舒棠。”她低低唤了她一声,音色犹如从湿漉漉雾蒙蒙的井底爬出:“你以为,你助他登上皇位之后,会落得什么好的下场吗?”
“不信且看看我……”她双臂向两侧漫不经心地张开,身间的丝帛在灯烛映照下闪烁着辉芒,像极了一只扑光赴死的残蝶。
她口齿开合,清晰的字符涌入舒棠的耳朵……
“看清了吗?今天的我,也许就是来日的你!”
舒棠直视着她的眼睛,沉稳坚定,且毫不游移,表面上看似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微微蹙起了眉头。
实则,她内心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因为从来没有想过真正去谋反,所以也不会设想弘亲王登上皇位后的结果。
现在被林知忆这么一说,她才猛然反应过来……在这个计划之中,她从来都不是稳操胜券的一方。她可能会输,而且还是那种进退两难,满盘皆输。
之前光想着平复了弘亲王谋反一事,该怎么面对皇帝和往后的朝堂。
可现在她才